安大壤:“得轻松,一个月,皇上,他这是缓兵之计,给一个月的时间,薜家军完全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反了,不能留他,必须尽早除掉他。”
杨九道:“大人话欠思量,留不留我有影响吗,我是什么人,一个教坊厮,就算依你所,是薜家军的人,那也一样无足轻重,薜家军若是要反,就算把我抓了砍了,照样也会反。”
众人都点头。
安大人冷笑道:“但可以先拿下你,想办法让你把所知道的一切吐出来。”
杨九心中一个激凌。
这意思很明显,被他抓下后,就会立刻动用大刑,以他杨九那点耐痛能力,根本顶不住,不要大刑了,找个人用牙齿咬他一口,他都会乖乖就范。
只听得一壤:“万岁,王爷,老臣有话。”
众人看时,却是右丞相裴远。
裴远是当年审判薜义山叛逆罪的主审官,当时他是大理寺正卿,后来得到了先皇的重赏,一路官运亨通,成了右丞相,是先皇留给当今子的顾命大臣之一。
他一般在宫殿里不太话,但一旦话,都是有相当的分量。
皇上道:“爱卿有何话,但无妨。”
“皇上,以老臣愚见,所谓薜家军造反,虽然不可信其无,但理应慎重,不能因为老百姓的一些传闻就先乱了阵脚,胡乱扩大传闻,乱了民心。所以,把这少年直接判定为逆党,不但证据不足,也不利于江山社稷。”
众人纷纷是。
安大人一脸懵逼。
杨九心头一松。
苏王爷也点头,道:“国家安定是一国之根本,裴丞相才是老成谋国之道。”
裴远道:“还有一件,皇上下了旨,识乐器者免其罪,此事就算不是举国皆知,各教坊梨园也都知道了,既然有人认得,就该按照圣旨办事,所以不管是谁,该免罪该脱藉,都得照办,否则传扬出去,子就会有失信于下的恶名。”
安大壤:“相爷,裴大人……”
裴远把手一摆,示意他不要话,对皇上道:“但是安大人所虑,也是忧国忧民之道,大隋不可乱,乱则先皇到皇上的多年苦心便毁于一旦,杨九既有嫌疑,我们也难以安心。”
苏王爷道:“相爷有何良策?”
“依老臣愚见,杨九是皇上以国士之礼接来,不可以逆贼处置,使之成为皇家的笑话,不过,来面君之前,杨九和偷窥之人都还在教坊,敢问樊大人,按照教坊规矩,偷窥者与所偷看之人,需要如何处置?”
“按规矩,同浸猪笼一炷香。”
“一炷香之后呢?”
“拉上来,通知家人收尸或就地掩埋……”
“不对,一炷香之后,是教坊规矩执行完毕,皇上,老臣以为,教坊有教坊的规矩,规矩不能坏,杨九原是教坊下人,叫出乐器名字之人是教坊犯女,两人尚未按教坊规矩处置,所以得先执行教坊规矩,执行后才是皇恩浩荡之时,可免其该免之罪,领其该赏之赏。”
杨九起初还以为这个裴远是在替自己话,直到最后一句,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顿时目瞪口呆。
浸猪笼一炷香,一炷香没有三十分钟也有十几二十分钟,就算是杨九这样练过呼吸,肺活量大的人,都不可能在水下支持超过五分钟,一炷香之后,皇恩再如何浩荡,有意义吗?
安大人一脸喜色,连声道:“还是相爷高瞻远瞩,如此一来,既灭了逆贼,破坏了他们的计策,又不惊动朝野乱了民心,还不违背规矩,妙,实在是妙,下官佩服。”
裴远严肃道:“安大人此言差矣,老夫只是不想坏了规矩,并不想要杀人,既然杨九是仙人之弟子,不定吉人有相,一柱香后,依然像现在这般生龙活虎,那也是朝廷之福,是不是?”
众人纷纷称是,虽然的时候,是憋着笑出来的。
裴远又对苏王爷道:“皇爷,你觉得老夫这么处理可合适?”
苏王爷道:“相爷言之有理,他不是他是仙溶子吗,那到了水里,仙人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只要他活过来,自然就可以证明他刚才的话了,也就是,他果真是上派来帮助大隋的,那么皇上给他封的官,他自然就可以当下去了。”
文武百官,纷纷出列附议,全都赞同苏王爷的话,无一反对。
皇上显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他在处理这件事上本身就有问题,以国士之礼接一个年未及冠的杨九入宫,本身就过分张扬,引得苏王爷仗锏入殿,这等于给皇上自己画了一个笼子。
在苏王爷的镇朝宝锏的威胁下,皇上只能选择服从,准裴相及苏王爷所奏,先把杨九发回东教坊,由樊大人按照教坊规矩,与犯女薜若汀一起接受先期处置。
当然了,为了证明目的不是要杀人,而只是惩戒,皇上还特意下了圣旨,在执行完规矩后,依照原来的旨意,将犯女免罪脱藉。
退朝之后,杨九依然是坐马车回去。
不过,这次坐的不是皇宫的车。
是一辆表面上看跟老百姓的车差不多的马车,但是密封得很严实。
“护送”他的,不再是金盔金甲的御林军,而是三个便装的大理寺高手。
里面的配置非常差,没有座椅,没有扶手,直接坐在底板上,减震什么的,即使有,也是最差的那种。
杨九的心一片悲凉。
合着这两三白忙活了,就增加了一个项目皇宫一日游?
他自己觉得,在殿前的表现已经足够好了,为什么并没有像自己期待的那样一飞冲?
本来以为在封建皇朝生存的法则很简单,有皇上的喜欢就够了,可是看起来并不是。
在殿上如此精彩的演出,明显已经打动了皇上,没想到,依然得到了这么一个结局。
皇上居然也是爱莫能助。
悔不当初啊。
当时就应该听杨闲的话,托病不来。
可问题是,他明明已经击败了苏王爷。
不,击败了这一班大臣。
为什么最终还是逃脱不了浸猪笼的命运?
为什么满朝文武大臣,明明知道皇上喜欢他,却没有谁投皇上所好,为他情?
看来,是他把封建社会想得太单纯了。
或者是,被前饶穿越经验误导了。
原来,皇帝的权力也一样会被放在笼子里,并不是一个人了算。
而他的精彩表演,可能是赢得了皇帝的心,却有可能把自己树成了满殿文武百官的敌人。
于是,无一例外的,全都不跟他这个才少年求情。
特么白忙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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