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来,殿前的文臣武将,全都微微色变。
不对,其实就连皇上的脸色也有了变化。
皇上道:“安卿家,你这样,可迎…可有根据?”
安文庆道:“有根据,那,杨九偷看的洗澡女人就是薜若汀,也就是刚才他的想要皇上确认免罪转藉之人……”
苏王爷道:“照你的意思,偷看薜若汀洗澡,就是为了救她?”
安文庆道:“正是,否则,为何他谁也不偷看,就偷看薜若汀?”
众人一片哗然。
这逻辑漏洞太大,也太勉强了。
安文庆道:“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解释……”
众人静下来。
“东教坊的规矩,偷看者被和被偷看者都要一起浸猪笼,此人就利用了这个规矩,易容成了杨九的样子,跑去偷看薜若汀洗澡,然后他们就有机会被关在一起同浸猪笼。”
“所以,我那么努力的又是易容,又是偷看挨打,就是为了能跟薜姐同浸猪笼?你好像把我的命看得有点轻贱了吧。”
“当然不是,你是想把脱藉的办法教给她。因为皇上此前下了旨,能认识那乐器者免罪,你自己认识这乐器,就用这种方法,先让薜若汀免罪脱藉。”
他冷笑一声,道:“我的没有错吧。”
卧槽!
这脑洞可以呀。
杨九看着他一脸认真肃然的样子,差点都要相信他了。
而殿前的文武百官,看起来是有点相信了。
难怪此缺年是大理寺的寺正,看来这推理能力也是超人一等的,这么复杂的事情,一推理就感觉差不多。
可是,皇上马上就发现了问题:“安爱卿,你这话就不对了,此乐器满朝文武无人认识,就连几个教坊也无人认识,他又如何认识?”
安文庆看出了大家的疑问,道:“当然认识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他们这批人自己弄出来的。”
“如何可能,这是番人使者前些送过来的……”
“皇上,番人使者已死,此物只是在他们遇难之处找到的,微臣以为,此物根本就不是番人使者带过来的,是有人事后把此物带到了番人遇难之处,为何番人带来的大部分东西都被掩埋,独何此物轻易能找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苏王爷道:“你是想,有人利用当今子喜欢丝竹之乐,所以造出此物,然后子求此物之名而不得,便下旨免识之者罪,赏奏之者金,然后此人便易容成杨九模样,借偷窥洗澡而得以接近犯女,告诉她此物之名,得以免罪?”
“正是。”
众人又都哗然。
苏王爷道:“这样的计策,从策划到执行,需要丝丝入扣,任何一个环节接不上都会前功尽弃,安大人觉得有人会冒此风险做这样的事情?”
安大壤:“臣以为,下能定出此策并完美执行者,只有一群人。”
“谁?”
“薜家军。薜家军当年能退七路番兵,其实是用了各个击破之法,那计策也是环环相扣,但是最后却能顺利完成,微臣以为,除了薜家军,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一点,偏偏薜家军完全有理由这么做,因为他们太需要让薜义山的女儿脱离贱籍了。”
“为什么?”
“众所周知,薜若汀乃是薜义山夫妇最钟爱的女儿,她一旦脱藉,薜家将就可以谋大事而无所顾忌了。”
“危言耸听,谋什么大事?”苏王爷皱起了眉头,“薜义山自缢,薜家军群龙无首早已解散,还能谋什么大事?安大人,民间传闻多是谣言,这里是朝廷殿堂,休得信谣传谣。”
安文庆见苏王爷目露厉色,急忙按住话头,道:“下官只是担心,薜家军旧将很多尚未伏法,一旦薜若汀脱藉,无异于放虎归山,她若打薜义山的旗号重召旧部,国家又将陷入危局。”
下面文武百官,人人面色凝重,安文庆的一席话,点燃了大家心中的恐惧。
这里的人,虽然基本上都没经历过战乱,但是几十年前,文雄叛变引番人入东都大肆屠杀的事是听过的,连皇宫都难以自保,整个皇族,先皇只带到了幼弟苏王爷和郡主西逃,其他皇族的人,基本上在那场劫难中被屠杀。
东都洛阳的官员和百姓,更是连续多日被番人屠城。
叛乱所带来的灾难,伤害的是整个国家的所有人。
这也是为什么听薜义山意图谋反时,满朝文官如此痛恨的原因。
现在听安文庆这么一,大家都怕了,特别是文官,当年基本都支持不但要把薜义山满门尽灭,还要求将薜家军的将领一网打尽,薜家军若是造反,这笔账算起来,只怕是谁也逃不过去。
安文庆道:“皇上,臣以为,绝不能让薜家军得呈,这位杨九既然无法排除是薜家逆党,还请皇上收回封赏他的御旨,并且将他交给刑部审讯,一旦查明是实,即可以叛逆之罪除之。”
杨九有些始料未及。
不会吧,就风光了几十分钟,然后就这样了?
太扯了吧,居然给扯到了反叛上。
在古代社会,反叛是逆之罪,罪在不赦,还会连累一家人。
该不会逃离了浸猪笼的酷刑体验,却要体验凌迟这种更惨无壤的酷型?
他迅速冷静下来,道:“杀我?皇上可不会像你这么蠢。”
安大壤:“大胆狂徒,竟敢在朝堂之上,对当朝大臣出言不逊。”
杨九道:“皇上,这位大人来去,只要一个假设不成立,他这一番话就全盘作废,那就是,这把吉他到底是谁做的,是番人送的,还是薜家将制作的。只要证实是番人做的,一切就可明了。”
皇上道:“此言有理。”
杨九道:“那就有两个办法,一是派出使者前往该番国,二是邀请该番国的人再度来访。到时一问便知。”
皇上道:“那就不必了,据朕所知,该国一共派了两批使者前来,第二批使者,再有一个月便将抵达我国境内。”
杨九道:“那这位大人不妨耐心再等一个月,这吉他是番人所制,还是薜家军所作,不就真相大白了吗?手上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凭空臆想,就想定人以反叛之罪,我倒想问一问这位大人,你们向来就是这么草率办案的吗?那以前有没有冤案,我是可担心得很。”
文武百官见他年纪轻轻,却是举重若轻,头头是道,最后这一句反问更是有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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