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摘星楼后，祝无邀将黑马关在了马厩里，这回拴得很紧，绝对不会再发生坐骑偷吃院子里灵草的事情。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歇脚，立刻去找了方掌门。
此次出行，虽然莫名其妙到了炼气八层，但回头看去，升级的套路还是摸不明白。
帮鸡冠山和萝卜改命？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合理，但细思下来，总觉得有点儿荒谬。
如果此法能够复刻，窥术又怎会无人修炼入门，改不了人身上的命，还不能爱护环境、保护动物吗？
那这窥术不该放在她手里，而是该让环保人士去修校
三筑基，五金丹，一笔用于慈善的银两拨下去，在家里等着修为提高，用不了多久，坐地飞升。
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隐居时候种树护林，游历期间救助动物，千万种法子，总有一种适合修行窥术。
所以，在表象之下，该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掌门，我有些疑惑。”
“哦？来听听。”
“我升级了。”
方掌门放下手里的浇花水壶，回头瞧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奇怪，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自己又不瞎！
祝无邀看着窗户边的花草，有些惊疑不定，莫非自己猜错了……
这卦修之道，真得要爱护环境？
“掌门，您为何要在寻道堂里养这么多花草？”
“因为我喜欢啊。”
……
这话方式，听着还挺耳熟的……
她刚来北玄城时，去过一家医馆，那里的老婆婆就爱这么噎人，堵得人不下去话。
对，还劝过自己放弃修行！
哪得闲了，得去不动声色地炫耀一番，自己现在炼气八层了。
修真界里，像她升级这么迅速的，还有几人！
方掌门看着祝无邀似乎有些得意的样子，心里一乐，什么话也没。
她转过身去，负手而立，颇显高人风范。
身为摘星楼里，德高望重的掌门，她不能被弟子发现，自己在偷笑。
好在祝无邀还没忘记正事儿。
她站在负手而立的方掌门身后，将此次寻找白珀石过程中，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了出来，最后试探着问道：
“掌门，您觉得，我要不要去多种点儿树，增加一下摘星楼的绿化比例？
“咱们现在的这个山，好像也挺有灵气？”
方掌门咳嗽了一声，问道：
“咱们摘星楼，是做什么的？”
“虽然我是卦修，但也可以兼职搞绿化。”
……
“你有没有想过，这山上都是卦修，如果每个都手欠儿，想给山改改命，它得多凌乱。”
祝无邀眼睛一亮，问道：“所以真得能改？”
没想到不仅是自己想到了能给山改命，摘星楼里人才辈出，早有人尝试过这条路了。
吾道不孤啊！
眼瞧着话题愈发偏颇，方掌门有些一言难尽，她回头看了祝无邀一眼，拉回正题道：
“山养物华，而物为人用。”
原来如此……兜兜转转到最后，改得还是饶命，故而窥术能够运转，在地间撕开一道缺口。
祝无邀有些恍然，更多的却是疑惑。
“可是，命不可轻动，为什么这次……”
“咳！”
方掌门打断了她，道：
“所授，不取反得其咎，那河底的灵矿和树下的灵花，既然被你看到了，就是你的机缘。
“什么动不动的，你只是见猎心喜，顺行事罢了。”
祝无邀好像领悟了什么——
所以，若要逆命，必须顺而行？
但为什么要得这么隐晦？这就是卦修的一贯作风？还是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门道？
还没等她修饰好措辞、委婉询问，就听见方掌门感慨道：
“南离城之事，大张旗鼓做了那么多，最后一场空啊，可见命不可违。
“而鸡冠山之行，你虽心怀善念，可各人有各饶命数，你也不好随便插手，只能拿点儿灵矿灵花了。”
祝无邀心念微动。
所以，若要逆改命，最好有心却无意，藏好真正的目标，多绕几个弯子，做得事情越越好？
最好不要言明。
像是在利用蝴蝶效应啊……
扇动翅膀，这是蝴蝶自性，并非为了达成什么目的故意为之，通过种种巧合，却能引起远方的飓风。
“就像你在镜中界里做得事情，现世中大概是做不成的，因为你买下蹴鞠，并非是因为喜欢。”
而是摆明了要给人改命。
祝无邀听明白了未尽之意，她点零头
那就是「有意为之」了，自己成了故意扇动翅膀的蝴蝶，想造就一场本来没有的飓风。
这太像悖论了。
如果不去谋划最终的目标，自己这只扑棱蛾子，岂不是瞎扑腾？
又该怎么准确无误地，在正确地点掀起飓风？
她目光微寒，想到了南离城里，那些在洪水中杀饶修士，他们让这场浩劫中本该死去的凡人、应劫身死，岂不是顺而行了。
自己又该怎么杀他们？
会不会遇到各种「巧合」？
祝无邀看了看方掌门，通过这场谈话，她大致明白过来，掌门是支持自己的。
犹豫片刻，问道：“若我要杀顺而行之人，会不会有一道雷来劈我。”
方掌门想到了这副场景，仿佛看到一个炭烤人、便被雷劈边逃命，呵呵一笑，道：
“命不可杀，因果可杀！”
听见这句话，祝无邀眼睛一亮，她扬了扬嘴角，明白了什么意思。
“掌门，我悟了。”
这句话落下，只见悟道堂的门突然打开、准备送客，像是在「悟了就快滚吧」。
祝无邀连忙道：
“掌门！还有一事，我那个颇为聪明的骡子，它会不会为非作歹？
“能不能请您帮我算一卦，看看它在哪儿呢，我去把它抓回来。”
下一秒，祝无邀发现自己站在了门口。
「嘭」得一声，门关上了。
……
不对自己敞开的门，再敲就不礼貌了……
她有些头疼。
方掌门没，应该就是没什么大问题吧？
这骡子应该不会为非作歹、为害世间？
还是，自己命里该有此劫，也许某一，突然有人跳出来给自己一刀，是自己骡子害过他，今日过来寻仇……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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