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枝迟疑：“可是，这样的帮工恐怕工钱低不了哪里去。”
周暖明白她的担忧，保姆好找，但好保姆很难得。她在现代世界时，她哥生了孩子后也换了不少的保姆，甚至为了挖一个好保姆不惜重金。
虽然不知道这里的保姆工钱多少，但合要求的应该低不了哪里去。
“钱。。”
“钱的事不用操心。”顾西岳忽然站起身来，“周暖，你要不要跟一起走？”
周暖一脸懵，“去哪？”
“去看看家里的厂子。”
————
吉普车疾驶在海城的路上，周暖坐在车里，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建筑，脑袋有些昏沉。
她不是想着回去补眠的吗？怎么就上车了？
何涛瞄了一眼后视镜。大热的，嫂子却穿得严严实实，连个脖子都没露出来，岳哥虽然表面一本正经，不过目光一直都落在人家的身上，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这两人，没发生点什么谁信。
“岳哥今好像心情不错，看起来神清气爽的，嫂子今精神不大好，是不是昨晚上做噩梦。。”他揶揄。
顾西岳半掀眼皮，瞥了他一眼，成功地把他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何涛没胆子再拿他开玩笑，紧闭上了嘴。
分明是个宠妻男，听不得别人一点，还不承认。
少了何涛这个话篓子，车内安静了下来，身侧是男人熟悉的让人心安的气味，周暖困意袭来，头一点一点，困意难支。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把她的脑袋轻轻一揽，她的头就靠在了一个坚实的肩上。
“睡吧。”耳边是男人清洌的声音。
她实在难以抵挡困意，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她一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迷迷糊糊地一抓，摸到一个十分熟悉的手。
她还以为在自己那个大别墅家中，含糊地叫一声，“三哥。。”
那手臂的肌肉线条忽然变得僵硬起来，贲张的肌肉仿佛是感受到威胁，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周暖蓦然惊醒，回神一看，自己正抓着顾西岳的手臂，她头靠在人家的身上，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她还好死不死在人家的衣服上流下了哈流子，那可疑的痕迹格外的惹眼。
周暖：。。。
她飞快坐正身子，用手抹了一把嘴角。
幸好何涛不在，否则她丢脸丢大了。
厚着脸皮，当没这回事存在，她问，“到了？何涛呢？”
“。。他先下去了。”顾西岳答道，声音清冷。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男人好像好像气压低了些。
抬头一看，他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常。
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正想着，顾西岳开了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又回头对她道，“到了。”
周暖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跟着下了车。
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给看愣住，这是城边上的一个仓库改成了厂房，面积挺大，就是建筑有些老旧了。
光是这面积，就不是顾西岳口中的厂子。
厂门前排着一队不长的队伍，穿着朴素的女工正排着队翘首盼着，何涛正立在队伍的最前面跟一个管事样的人话，那男的手里还拿着个三角尺在女工头上比划，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觉察到动静，何涛抬头望了过去，朝顾西岳招了招手，“岳哥！”往他这边而来。
管事模样的男人也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向顾西岳示意。
顾西岳微微一颌首，对周暖道，“走吧。”
周暖跑着追了上去，好奇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在帮工人量身高。”
周暖不解，“为什么量身高？”
“身高不够就不能招入厂。”
还有这种法？
周暖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她因家庭的原因没进过工厂，但在念在大学里，班上有些同学家里是普通家庭，父母就是厂里的工人，据她了解，除了年纪过大不收之外，学历身高都不在要求之内。
就算如此，还不一定能招到人，现在的年轻人真没几个愿意干这种枯燥乏味的流水线工作，是个正常人就成，哪像这里还挑三拣四。
“为什么身高不够不能招？”
这些姑娘看起来年轻力壮的，一看就是能吃苦的，难道是有什么讲究？
何涛这个时候赶了上来，“因为咱们的是服装厂呀，招的是纺织女工，个子不达标怎么够得着？”
原来顾西岳开的是服装厂，她还是第一回听。
周暖瞄了顾西岳一眼，实在想象不出冷淡自律的顾长官在服装堆里工作的样子。
何涛又道，“而且岳哥工资开得高，还能手把手教会，她们可巴不得能进去呢。”
周暖望向排着队的姑娘们，她们很年轻但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家里不富裕的，怀抱着挣钱的希望从各地汇集到海城，在这个年代，能进厂就已经很不错了，难怪这些姑娘都一脸期盼的样子。
何涛又问，“嫂子会缝纫机吗？”
周暖回神，“我不会。”
何涛有些失望，“哦，我还以为。。要是你会的话不定能教教新来的女工，厂里刚起步，熟手不足。”
周暖讪笑。她这双手除了能画个画，别的都不行，连厨都没下过，不过她虽然下不了厨房但出得了厅堂，也算不得一无是处。
顾西岳忽然开口，“你嫂子设计的服装很好看。”
额？
周暖抬头，但顾西岳已经转过脸去，跟何涛起了别的话题，“华顺的人来过吗？”
“没有，不过他家女儿倒是来过两趟，听你不在掉头就走了，根本就不给我们话的机会。”
顾西岳蹙眉，脑海里浮现了一张娇纵的脸，顿时眉心更紧。
听纪家这个大姐刚从国外回来，灌了一肚子的洋墨水，对他们这些人很是看不上，他跟她也就匆匆见过一次面，她三番两次的找他干什么。
不管她想干什么，他一个为人夫为人父的男人，实在不想跟一个大姐有任何的关联。
“下次她再来你问问，要是跟工作没关系，那就不要通知我，我没那么多时间去理一个闲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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