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贩子语气和善的：“兄弟，你是不知道，到了冬？棉花票据比棉花还贵，现在持平算不错了。”
李来福给他发了根烟：“你明把所有棉花票，所有布票，所有甲级酒票，还有乙级酒票，甲级烟票都带来我给你清空。”
票贩子激动的道：“兄弟，你的是真的吗？”
“这不是屁话吗？我又不是没事闲的，逗你玩？”李来福一脸嫌弃的道，反正他是不想留着现钱，基本没啥用。
李来福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我听人家鸽子市都有卖古董的，为啥在咱这里没看见啊？”
票贩子抽着烟道：“兄弟，你想多了，咱们这个鸽子市是城外的，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东边的农民，那些卖古董的遗老遗少哪会来这里呀？”
“那在什么地方？”李来福随口问道。
票贩子毫不犹豫：“簋街知道吗？就在咱东直门墙里边，那地方？从早年间就是有名的鬼市，现在一帮遗老遗少还是认准那里。”
地方李来福倒是听过，但是没去过，那地方是棺材店一条街，哪个年轻孩往那跑？
票贩子犹豫半，终于出自己的想法，问道：“兄弟，还有南瓜吗？能不能给大哥我换一点？”
李来福把头伸过去，声道：“我有棒子面。”
票贩子紧张的四处观望，急忙拉着李来福退后了几步到了大树下：兄弟，这话千万不能呀！南瓜不算真正粮食，毕竟它腐烂的快，只能及时吃，棒子面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粮食，在这里？你知道有多少个眼睛看着吗？你看看那些换粮的人都是三斤二斤，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真要弄个50斤以上粮食，你都不一定走出鸽子市？就得被抓起来，毕竟那些大檐帽也缺粮食，不管什么家庭？这年头也不会存下50斤粮食，所以那些公安一抓一个准，抓到罪犯兴许顺藤摸瓜还能立功，就算抓不到上家？粮食你也肯定解释不清！粮食没收？他们还能分掉，兄弟…你跟我合作几次也爽快，大哥跟你这个弟也算投缘，所以跟你多几句。”
李来福震惊了，眼睛乱转，心里想着，你妈的那些先来的前辈，在黑市里动不动卖几百万斤粮食，怎么到他这里？50斤都要人命了？
李来福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我操，你吓我一大跳，我本来也就十斤八斤的，你以为我有多少？”
啊？
票贩子尴尬的笑了笑：“兄弟，对不起了，是我太紧张了，想着你上次换南瓜的手笔，哪想到你就十斤八斤的。”
李来福蒙混过关，心里却想着这人不错。
两人继续闲聊的李来福也问他，京城里各个鸽子市的地点。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流动作案最安全李来福心里想着。
李来福看着边已经微亮了：“大哥，明我尽量拿南瓜给你换，我有四只野鸡你要不要？”
票贩子眼睛看着他道：“要啊，咋不要啊！别四只了？40只也没事的。”
李来福眨了眨眼，妈的，这货好像也是个人精，明显是没相信他的十斤八斤棒子面？就差直接告诉他了，野鸡可以卖，别的不行？
“我走了，亮了，”李来福有种挫败感，自己还是年轻，这帮人他妈的都是老江湖了。
到了东直门鸽子市散场的人有点多，挑了一个胡同拿出背篓，装上两只母鸡，一斤大米朝着家里走去。
到了南锣鼓巷胡同口，早点摊也支起来了，吃早餐的人还真不多，就几个穿着大褂的老人，脚底下放着鸟笼。
这帮遗老以前吃早饭，泡茶馆，中午下馆子，下午泡浴室，唉！现在也就剩下吃早饭？这个他们最后的倔强了，突然想起前世看过一个电视剧，什么三了，每次出门用肉皮擦嘴……。
“崽子，你不买东西站这看我干嘛？”这老头脾气还挺倔。
“拿15个肉包子，”李来福喊了一句。
这老死头还没完了，一手拿着鸟笼子，一手喝着豆浆，嘴里还挺贫的，道：“子，有钱吗？可别想着拿着包子就跑，那个包包子的老六，他家祖上可是在宫里养马的跑的贼快。”
这老头也是闲的蛋疼，喝着豆浆还逗着李来福。
李来福瞪了他一眼：“咋的？他家祖上养马的，他跑的那么快？他家祖上跟马杂交了。”
噗！
一口豆浆喷了三个桌子。
有两个老头被喷了满背后站起来道∴“五爷，你这就不讲究了，我这褂子后面都湿答答了，我们两碗酸豆汁一口没喝？你看咋办？”
“秦爷，赵爷，这是误会，我跟这崽子逗闷着玩，这崽子六的祖上是和马杂交了，我一时没忍住，这样你们先结账，明早上我请。”
李来福义正言辞的道：“你这老头自己咳嗽！不心喷到别人了？没钱就没钱的事，怎么？还往我身上赖，我认识你大贵姓啊！”
五老头指着李来福：“你这崽子嘴也太损了，也缺了大德，六子他你跑得快？是因为……是因为你家祖上和宫里的马杂交了，。”
正在做包子老头已经拿出擀面杖，李来福气定神闲的道：“我都不认识你，我哪知道你家祖上在宫里还养过马？这老头在这嫌你豆汁给少了，嘟嘟囔囔骂你半了。”
包包子的老头看了看义正言辞的李来福，又看了看正在给前面两位赔礼的老头道：“五爷，我都替你垫了三的早饭钱了，麻烦你给结一下。”
五老头直接愣住了，李来福接过六徒弟给的大黄纸包，里边有15个包子，给钱给粮票。
五老头缓过神来道：“六子你什么意思啊？五爷啥时候差过你事？怎么还当着外人跟我要账了？”
六子也急眼了，拿着擀面杖敲着案板道：“六六？老子马上都他妈60岁了，还叫老子六，老子当年都快成亲了，你他妈！还过门槛刮篮子呢，叫几十年六还没叫够啊！大清都被那个败家娘们霍霍完了，你他妈还活在过去，还他妈跟我摆谱，叫老子六？赶紧把早饭钱给了，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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