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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潭这突如其来的、直指核心的指控，如同最锋利的刀，瞬间刺破了蒋慧君所有的镇定。
她的身体猛的一颤，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心中巨大的冤屈和愤怒！
蒋慧君她的脸色，突然的，从愤怒，一瞬间就变了；
她这会子竟是嘴角上翘，就这么的笑出了声儿来。
“下毒？
我给你下毒？
哈哈，哈哈......”
蒋慧君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她脸上的笑容很是真切；
只不过，她的笑声让人听着，只觉干涩而悲凉。
笑过了这几声之后，蒋慧君她就又变了脸。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瞪着刘潭看，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更加尖利起来：“刘潭！你疯了！
你竟然怀疑我？
我是你的结发妻子！”
刘潭他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怨毒和讥讽，“好一个结发妻子！
蒋慧君，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盘算！
你蒋家早已败落，你不过是靠着本王才保住了这王妃的尊荣！
你怕了！
你怕本王将来废长立幼！
你怕你儿子坐不稳这世子之位！
所以你才用这等阴毒手段，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本王！
是不是！”
“不是！
刘潭，你竟是怀疑是我给你下的毒！
哈哈......真是大的笑话！
我蒋慧君若要你死，何须用毒？
何须等到今日！”
蒋慧君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之中，“刘潭！你......你血口喷人！
我蒋慧君嫁予你至今，已过二十载！
我替你打理后院，生儿育女，从未有过半点逾越之心！
你竟如此揣测于我？
刘潭！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刘潭的这些话如同淬毒的匕首，一刀刀的都狠狠的扎在了蒋慧君的心上。
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极度的愤怒和伤心之下，蒋慧君她反而冷静了下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涌上了她的心头。
蒋慧君她猛的向前一步，脖颈几乎就要触到刀尖，她的举动吓得刘潭的手腕下意识的就往后一缩。
蒋慧君她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刘潭看，她的眼中是积压了多年的怨愤！
她挺直了脊背，目光冰冷的直视着刘潭，一字一句地问道：“刘潭！
二十年前，我们的新婚之夜，在红烛之下，你拉着我的手，对我过什么？
你可还记得？”
刘潭一怔，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没想到，蒋慧君会在这时候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但随着蒋慧君的问话，他的脑海中却是闪过了些许模糊的片段——红烛摇曳，美人如玉；
那时他刚刚得到蒋家的支持，在玄甲军中正是意气风发......但具体的誓言，还是承诺什么的，刘潭他早就已经忘了！
那些话语，那些记忆，乃至那些情感，对刘潭而言，早就被多年的权力倾轧和美人环绕在旁而侵蚀得模糊不清了。
蒋慧君见刘潭的眼神闪烁，她立时就明白了过来。
蒋慧君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讽刺。
“你忘了！你早就忘了！”
只一刹那，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却被蒋慧君她强行忍住；
不过，她的声音已然带上了颤抖的哭音去。
蒋慧君她不需要刘潭的回答了，她自顾自的，用一种平静得甚至是有些可怕的语调，对着刘潭缓缓道：“你，你刘潭此生，绝不负我蒋慧君！
你，将来必定给我挣来荣耀！与我共享荣华！
你，你会与我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蒋慧君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彻骨的恨意：“然而，你后来是怎么做的？
我的父兄为你刘潭的前途鞍前马后；
我蒋家，在你最需要兵马的时候，拿出了大半家底来支持你！
刘潭，二十年，不过才二十年啊！
你做了什么！
不过就是当上了镇北王罢了！
你就不记得我蒋慧君、我蒋家为你做的那一件件一桩桩了？
你就一个接一个的纳妾，那些狐媚子，在这镇北王府里头，哪个不是想爬到我的头上来？
你给过她们多少宠爱，就给过我多少羞辱！
刘弘，我们的儿子，你何曾真心教导过他？
你防他，疑他，甚至都不如对你那几个庶出的玩意儿上心！”
刘潭被蒋慧君这一连串的高声质问击中了！
尤其是蒋慧君提到了蒋家和她的父兄，这让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来，但随即就被他心中更盛的怒火给掩盖住了。
“蒋慧君，你休要胡搅蛮缠！
过去之事与今日下毒何干？
我只问你，这毒是不是你下的？”
“与我无关！”
蒋慧君她斩钉截铁道。
“我蒋慧君行事，向来敢作敢当！
若是我做的，我此刻便认了！
正好能让你一刀给我个痛快，也省得让我在这如活棺材一般的王府里，受这无穷无尽的折磨！
但我没做过！
就是没做过！
刘潭，你休想将这脏水泼到我身上！”
蒋慧君她此刻看着刘潭因中毒而深陷的眼窝，语气瞬间就变得刻薄而悲愤：“刘潭，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自己！
看看这是哪里？
你如今这般疑神疑鬼，在王府之中滥杀无辜，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信不过！
这真的是中毒所致吗？
还是你本就亏心事做得太多，这就是上给你的报应？
我看你的下场，该就是要众叛亲离！
如今，你提着这刀，想要杀了我，那又如何？”
蒋慧君她伸出手指将刘潭架在她脖颈旁的长刀往一旁轻轻推了一下，“我若是你，就该好好想想；
到底是谁，最乐见于你变成现在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是谁，能在你的亲兵那般森严的守卫下，让你中了毒却查不出丝毫痕迹！
而不是像你现在这般，被毒药冲昏了头！
在这里，拿着刀，对着为你生儿育女，陪你熬过最艰难岁月的结发妻子！”
“结发妻子？”
刘潭他被蒋慧君再次出口的这个词给深深刺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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