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刑讯室深处的牢房里，娜莎缓缓睁开眼睛。
全身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艰难地移动右手，摸索着牢房墙壁上的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确认无人监视后，她用指甲在划痕旁轻轻敲击出一段节奏——长短长，停顿，然后又是两短一长。
可惜，一直没有人回应她。
娜莎绝望地躺地在霖上
部队要出发了。
皮木义站在指挥车前，望着黑暗中寂静的山林，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姓周的，这次看你往哪逃。”
凌晨三点，冰城郊外的日军军营里，发动机的轰鸣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十二辆军用卡车整齐排列，车上满载着全副武装的士兵。
皮木义从指挥部大步走出，腰间别着把精致的南部式手枪，崭新的肩章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
“报告！大日本皇军第731部队特种中队180人，满洲国军第四连153人已完成集结，请指示！”一名日军中尉向他敬礼，眼神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蔑。
皮木义回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用带着东北口音的日语道：“按原计划，分三路包抄目标地区。记住，要活的，特别是那个姓周的，我要亲手处置他。”
卡车队在蜿蜒的道路上颠簸前校皮木义坐在首辆卡车的副驾驶座上，手指不时敲打着车窗边缘。
“皮科长，这次行动是不是太仓促了？”开车的日本老兵突然开口，“目标区地形复杂，我们为什么不先派侦察兵？”
皮木义冷笑一声：“等侦察兵回来，兔子早跑没了。我太了解这帮抗日分子了，他们就像地老鼠，一有风吹草动就钻洞。”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阴冷：“但这次不一样，我们有确切情报。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车窗外，月光偶尔透过云隙洒下，照亮皮木义扭曲的面容。驾驶座上的老兵不再话。
卡车在距离目的地一公里处熄火停车。士兵们悄无声息地下车集结，分成三路向目标区域迂回包抄。
皮木义亲自带领主力中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记住，”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军官，“见到人先打腿，我要活的。特别是那个姓周的，谁要是失手打死了他，就自己切腹谢罪吧。”
凌晨四点五十分，三路部队均已到达预定位置，完成了对山谷的包围。
皮木义趴在一处隐蔽的灌木丛后，用望远镜观察着山谷中的营地。几间简陋的木屋散落在林间空地上，隐约可见微弱的灯火。
“果然在这里，”他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姓周的，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身边的崔雪声道：“皮桑，需要先派一个队摸进去侦察吗？”
“不必，”皮木义断然拒绝，“等他们醒来就来不及了。命令迫击炮班，对准所有建筑，给我轰平他！”
崔雪本来还有些审视，但看到皮木义脸上的狠辣，扭头指挥炮火轰炸了。
五点钟整，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皮木义举起右手，然后猛地挥下。
“开火！”
十二门迫击炮同时发出怒吼，炮弹划破夜空，带着尖啸声落入山谷。爆炸声接连响起，木屋在火光中四分五裂。
炮击持续了整整十分钟，直到整个营地几乎被夷为平地。皮木义兴奋地站起身来，拔出军刀向前一指：“冲锋！活捉残敌！”
三百多名士兵如潮水般向山谷中涌去。皮木义冲在队伍最前面，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周江河和自己的妹妹皮若韵被俘后的惨状。
巨大的爆炸声撕裂了夜的宁静，烈焰瞬间吞噬了整个营地，睡梦中的战士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陷入了生死危机。
皮若韵在剧烈的震动中惊醒，泥土和木屑如雨点般落下。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就被两个身影从床上猛地拉起。
“嫂子，快走！”年轻战士二奎的声音在爆炸声中几乎听不见，他的脸上全是黑灰，只有眼睛还闪着焦急的光亮。
又一发炮弹落在附近，整个掩体剧烈摇晃，支撑的木梁发出可怕的断裂声。老战士大李用身体护住皮若韵，一块飞溅的木片划过他的脸颊，顿时血流如注。
“密道！往密道走！”大李嘶哑地喊道，一手拉着皮若韵，一手持枪警戒。
钻出掩体的那一刻，皮若韵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出话来。
整个营地已沦为一片火海，木结构的营房在烈焰中噼啪作响，不断有房屋轰然倒塌。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惨叫声、爆炸声和枪声响成一片。
“救命啊！我的腿被压住了！”
“医务兵！医务兵在哪？”
“鬼子炮击！快找掩护！”
战士们从废墟中挣扎着爬出来，很多人身上还穿着睡觉时的单薄衣物。
皮若韵看到一个战士呆呆地站在空地上，手里还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那是他妹妹留给他的唯一念想。还没等她喊出声，一发炮弹就在他身边炸开。
“不！”皮若韵失声痛哭，却被大李猛地向前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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