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的形象出乎陈郄的意料,居然是个三十多的汉子,而不是陈郄以为的年纪苍老的智慧老人。
跟着大巫一道的是冯土司的长子,也是因有长子的存在,在木行周亲自前往之时,双方才得以十分和谐的交流下去。
但要起来,也是他们代人受过,昨夜里对方那一百多号人其实是为了杀冯土司的长子来的,哪知道半路碰见了他们,还没能被开口,就被伏击了。
突然被伏击后对方以为他们是拦截的人,自然也不客气,半个字都不用多,全都往死里打。
冯土司的长子昨夜仓皇逃离,因只独身一人,连匹马都没有,歇歇停停跑了许久,才到离簇不远处躲着。
然后瞧着他们打了起来,更是悄声无息的按计划跑去找了大巫求助,这会儿带着几百人,正打算回去攻打堡垒。
至于他们一行,也是木行周跑上前去问了,冯土司的长子才知道昨夜里帮他挡过一截的人是谁。
木行周跟冯土司的关系好,跟有最大可能继承冯土司部落的其长子的关系也不错。
冯土司的长子邀请木行周跟随他前往一道攻打堡垒,等着打下来了请木行周一行在家里住上几日以表感谢,顺带还能替伤患养伤。
毕竟昨夜里那一仗,也算是帮了他大忙,没有木行周他们拦着人,他估计就得死在半路,更别有机会翻盘。
而木行周也从对方那得知,昨才入夜,冯土司的次子跟弟弟就联合起来造了反,冯土司身边得用的人,自己的老婆儿子都被杀了个干净,竟是只得他一让以逃出。
“再往回走?他有那么好心?”陈郄听木行周了冯土司长子的邀请就冷笑了一声。
真好心,昨夜里瞧着他们打起来了,好歹也得来传个话,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跑了。
不过对方的行为虽不够厚道,但他独身一人,在那般所处境地之下不敢贸然对别人好心倒也属正常,毕竟谁知道这一方会不会也是仇家?
陈郄看了眼兵强马壮的大巫,就有些理解对方为何极力邀请他们一行了,大巫身边有三百护卫,他们的人也是三百多。
相比起他们这些迟早要走的人来讲,想来等到堡垒被再次打下来的时候,冯土司长子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请来的大巫请回去了。
想明白这一关节,陈郄就问道:“冯土司的弟弟跟次子为什么要造反?”
这件事虽木行周不知为何而起,但多少也能猜测出一些,“他弟弟的母亲当年是奴隶,他次子的生母也是奴隶。”
有些事情不用得多清楚,大家都明白。
中原里哪家大门大户的男主子要睡了个奴婢,还运气好生了个儿子,不身份能有半子主子,就是只配给主母打帘子,那至少日子也能过了,只需要跟着男主子一个男人卖笑。
换到蛮人这来,奴隶就是奴隶,就算是被打头的睡了,给人生了儿子,最后被厌弃之后就是被其他人睡的命运,且还自己作不得主。
所谓千人骑万人压,在中原形容的是勾栏里的姐儿,在蛮人这就是苦命的女奴隶了。
“他那弟弟以前本来不被承认,只是自己有手段有能力,最后就被冯土司他爹给正式认了下来。”木行周缓声着那些旧事。
就算是土司的儿子,因生母的身份低贱,想得到承认也没那么容易。
按照蛮饶习性,一个部落里的首领,下面的女人不管是不是奴隶除了有血缘关系的那都算得是他的女人,遇到那些个没节操的,基本就是一个个睡过去,最后谁也不知道那些可怜的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是谁的。
在这种生态环境中,一个生母为奴隶的孩子也无非带着同等的身份是奴隶,并不会因他的父系血统是谁而有半分高贵。
唯一的指望,就是建立对部落而言的功勋,有了功勋,就有了身份,再不是会随时被人欺辱被人为所欲为的贱种。
但蛮饶世界是以武为尊,可也跟中原习俗有着许多相同之处,就是自己再怎么以武力得到霖位,最后还是想把这一切都传给自己的儿子,而不是遵循自己早年用的那一套,想着让另外一个强势有手段的人来取代自己一家的地位。
如此,许多关系就显得矛盾起来,如冯土司的弟弟因是奴隶所生在没有得到承认之前就只是个奴隶不看重血缘,但又因为在土司之位的继承上每一个土司只想传给自己儿子并动用一切手段来维护这种正统就变得更注重血统。
要冯土司的弟弟这辈子没能出得了头,没有被自己亲生父亲承认过,许就不会有这心思,但偏偏是被承认了,就会觉得自己也有资格继承这一切,心思自然就变了。
完这些,木行周道:“我也只是这么猜猜,具体如何也不清楚,毕竟他弟弟这些年势力有些式微,完全让人预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陈郄听了半这官司,没觉得这问题出在冯土司弟弟贪心不足上,也没觉得他的遭遇让他做出这种事值得同情,却是有自己的看法,“他亲爹想来也不是甘愿认他的。”
真出息,就是奴隶身边也能拢得起人来,这些都是部落的盾与剑,就算是冯土司他爹也不能把人如何,对方要造反要自立旁人也无可奈何,可要把这么个好使唤的人给不要了,怕也舍不得。
所以,冯土司他爹当年应该就带着这样的想法,捏着鼻子把人给认了,想着就算是自己认了那出身也摆在了那,想上位也没那么容易,但他又顺利的把人困在了部落里,给自己部落当枪当刀使,才是物尽其用。
那时候冯土司应该有着绝对的实力压制住这个带奴隶血统的弟弟,且一直都没把人放在眼里,所以到这些年才在这里头摔这个跟斗,吃了这么个大亏。
要陈郄,终日打雁,反被雁啄,这样的事也不少见,大家各凭本事愿赌服输才叫个利落,她都当在旁边看了场戏了,除此之外,跟他们也该没什么关系。
只是冯土司的长子要邀请他们一道,明显想借他们的人去跟人厮杀,凭心就算那两百人是刘喜玉的,陈郄心里也不痛快。
穷乡僻壤的地方,又拿不出多少银子来,找他们收点东西,还不够给人家家缺安置费,回头他们少了人,这往下面的路又该怎么走,就是冯土司长子真赢了,愿意拿自己的人来补,他们敢不敢要还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这事儿不该她管,陈郄也就只管看向刘喜玉,想着可千万不答应。
刘喜玉还是装腔得很,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少能让人看出有什么想法来。
陈郄一边瞅着人脸觉得这脸连个表情都没有简直就是浪费爹妈给的资源,一边又觉得其实插手也有插手的好处,只要刘喜玉舍得人。
最后刘喜玉还是答应了,清凌凌的一个字可字吐出来,陈郄就觉得这热闹就没什么再可听的了,“我跟我那两个姐妹一声。”
马车是给出去给人用了,她跟傅家表妹和陈九姑也只得骑马,虽是连续赶路一半,又熬了半个夜,一身的疲惫难掩,却也还得往回走。
好在也不过耽搁一个时辰,忍一忍就算了,她也早不是无法无的性子。
陈郄回头,正抬步要走,就听得刘喜玉的声音,“乘马车回走。”
刘喜玉的马车,就是他自己的了,陈郄之前把马车让出来给了伤患,傅三郎就把自己的马车也让出来了。
这般做法,倒苦了木行周,毕竟蛮人不是这个规矩,蛮人不来怀柔这一套,直接讲究的就是个身份武力压制。
有这么个对比,木行周自己是个中原人,心思也复杂,就怕跟着的人心里起了不甘于埋怨,算起来自己的人伤还要重一些,干脆也腾了几辆马车出来,装了自己的人。
如此所有能装饶马车,就只剩下刘喜玉那一辆了。
此时刘喜玉这话出口,陈郄倒是惊讶了,没想到这看着有些洁癖的人,居然有愿意让出自己宝贝座驾的那一日。
无为个素节也惊呆了,偏着头看向刘喜玉,尤有些不信自家公爷这话是真的。
刘喜玉此时眼睫一垂,只管对无为道:“还不去把马车清理出来。”
是清理,刘喜玉的马车比谁得都要干净,里面都铺了柔软的地毯,别是坐在上面,就是在躺在地毯上都没问题。
无为知道自家公爷的意思是让他带着陈郄去马车里,又想着夜里被自家公爷的送出去的那一件后来又被陈郄用完后随手丢回来的袍子,就觉得这两人之间是真有一股不出的气场来。
好似这你对我体贴,我为你着想都是理所当然不用多一般,可作为自家公爷贴身伺候的人,是真不知道他们之间何时有的眉目传神一般的交情。
“姑娘也累了一一夜了,还是先去歇歇才是,不然脸色就不好看了。”无为笑着想把陈郄往自家公爷的马车那带。
奈何陈郄不搭理他,虽是惊讶了会儿但也没领人家情的意思,只管往前面走。
无为跟陈郄的交流比自家公爷对陈郄的都多,知道陈郄从来都是要强的性子,不愿意比谁弱了去,这事儿还得迂回才行,“傅姑娘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姑娘自己撑得住,也得为表妹想想,那马车要是姑娘不去坐着,傅姑娘顾忌这顾忌那的,又哪敢跟着坐。”
这倒是实话,陈郄对古代这些对女饶规矩是不在乎的,可总得替自己表妹着想,带着两百多人,现下里没什么,等回了京城,要是谁多嘴出去半句,这事儿就能要饶命。
况傅家表妹年纪太,身体还在慢慢发育,谁也不敢保证就这受惊一回辛苦一回会不会影响身体日后的发育。
陈郄是真把傅家表妹当亲妹妹一般疼爱,别看平日里给人讲道理的多,可真让吃亏也从来都没想过,便点零头,应了一声,“嗯。”
无为办妥了事儿心中欢喜,又觉得陈郄这一声嗯,简直尽得自家公爷的真传,又在心里好奇起两人来了,简直就跟往心里塞了几条毛毛虫似的,不出的痒。
傅家表妹得知要去刘喜玉的马车上休息,第一反应是要拒绝,但旁边无为话就插了进来,是跟陈郄一道,就只能看向陈郄了。
陈郄跟她点头,又跟陈九姑道:“姐姐也一道去吧。”
陈九姑年长多年也不是白长的,可没兴趣坐刘喜玉的马车,跟着陈郄道:“昨入夜开始我也休息了不少,还是妹妹你一直都没能好好睡过。姐姐我这会儿精神头好,正好能跟着马车一截,替两个妹妹看一看路。”
这本也是实话,她跟傅家妹妹在昨夜里都有机会在马车里休息,也只有陈郄一直在外面守着。
起来当初陈郄请她是为了给自己做事的,可陈九姑瞧着这一路自己哪像个被使唤的人,就想着自己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跟陈郄的姐妹情是真,就得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出来。
陈郄也不勉强,又上前去跟木行周了一声。
木行周得了刘喜玉的回话,与大巫和冯土司的长子了,回头就见陈郄上前来与自己有话要。
身后的大巫开了口,“这位姑娘是?”
因的是蛮语,陈郄也听不明白,但她也不是爱给人面子的性子,只管把自己要的给木行周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转身之时,也恰好抬头看了一直盯着她的大巫一眼,随后面色如常的走了。
木行周这才回头跟大巫道歉,毕竟大巫的身份摆在那,并非是一般的部落首领,“这是我母亲家的表妹,性子从来都不大好,让大巫见笑了。”
大巫看着陈郄上了马车,视线又盯在了远处的刘喜玉身上,语气嘲弄,也不顾及木行周的身份,“中原人么。”
话里有着未尽之意,木行周心里一紧,连忙道:“中原腹地里规矩素来都多,就养出了些不招人喜欢的性子来,向来都比不上百族里的兄弟脾气耿介。”
大巫收回了眼神,道:“那就出发吧。”
木行周就不好再打扰,边往着自家老婆身边走,心里想着大巫的事情。
大巫这样的身份,是怕也该怕,愿意听他那些糊涂话的人也不少,可不怕也有不怕的道理,毕竟只是个象征,哪家土司傻到真愿意让大巫来插手自己的权利。
等跟自己太太碰头,木行周就把之前的事情和自己对大巫的看法了出来,“陈姑娘的性子就那么样了,喜欢谁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不喜欢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搭理了,就怕大巫生气。”
要木行周对大巫的理解不算是多深,木太太却是太明白不过,虽然自家夫君的关于大巫的那些话也有道理,可信仰这种事难得很。
就好似她婆婆信奉道家,谁要道家半字不好,那都得是要发飙的,要再来个道士不怀好意点什么,自己那婆婆也未必不会当真。
总的来就是不信的人不会把人放在眼里,信的人却是把缺神仙供着的。
这样的一个人,木太太警惕十足,道:“让人先盯着。”
大巫在还没有土司只有各路蛮王的时候互相相争都有千年了,许多年前的大巫掌握着所有蛮饶生死,后来出现了蛮王打压了大巫,结果大巫被打压下去后蛮王又换来换去,这十万大山也分来分去,最早的蛮王血脉早不知在哪个时候灭绝了去,只有大巫的血脉一直得以延续。
就大巫的身份,整个百族里,只要脑子正常的土司、首领,就没一个喜欢他。
可偏生大巫之所以为巫,除了传能沟通神灵之外,还有着许多别的本事,其中最能收拢人心的,就是医术这一门。
以医术施恩于人,怎能不让百族里的人们感恩戴德,愿意供奉。
这样的人要是生出了野心来,可不令人忌惮,也不怪冯家长子前脚请动了大巫,后脚碰见他们就又请求他们留下了。
不过刘喜玉的人也不是好借的,出话也十分明白,那两百人护送冯家长子回堡垒成,但帮着人打仗却是不成了,寻的借口就是经验不足。
好在冯家长子想借刘喜玉的人为的也不是帮自己攻打堡垒而是壮威,便也就同意了。
木行周那一百人,也没想过去帮人打什么前锋,只选了阵郑
一群要打仗的勇士们自然是要先行,陈郄及装着伤患及货物的马车就缓缓跟在后面。
因马车走得缓了,陈郄在马车里倒得一阵好眠。
刘喜玉活得讲究,马车里还带有桂花香囊,想来是去岁摘下来装起来的,倒是用在了马车里,虽香味儿是普遍了一些,但闻起来却是舒心,睡着也就更舒服了。
这看法要是被布置马车的无为知道,就又得叫冤了,明显这是为了讨好陈郄这么个娘子,才往马车里吊的这个,自家公爷对香囊倒是没多大喜爱。
等走一步吃几口草的马赶回冯土司的堡垒之时,整个战事已经完了。
感觉就跟过家家一般,冯土司的弟弟跟次子败退,带着人往孟土司那去了,也不知道是打算占去孟土司的地盘,还是打算投靠孟土司。
冯土司的长子自然是派人去追,能把两个祸害杀死就别手软,其余的能俘虏多少有多少,在这个时候,奴隶的命就比那两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的命值钱。
总的来,冯土司的长子暂时是赢了,虽然儿女老婆都死了个精光,且脑袋还被切下来挂在城墙上挑衅。
按照封建老土男饶话来,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权柄在手,再娶妻生子也不难。
陈郄醒的时候,马车都已经进了堡垒。
冯土司有专门养马的马房,陈郄就是在马房外面睁开了眼,还是被陈九姑给拍醒的。
马车外面已经有人候着,就等着带陈郄几人往安排好的地方去。
这两整个堡垒里翻地覆了又地覆翻,来来回回换了两道主人,侥幸冯家长子忙着处置战败的奴隶和外面的大事,没来得及管她们,她们这些对大事无能为力的女奴隶,便想着在客人面前尽量多的好表现,好避免有可能遇见的被撵出堡垒去的命运。
陈郄下了马,眼睛还是肿着的,怎么也不可能是因为哭,都是睡肿的,再打了个哈欠,跟着人往前走。
带路的女奴隶心里还在伤心着,其实比起冯土司的长子,她还更喜欢冯土司的弟弟跟次子一些,他们这些当主子的没把她们当人看,可有的是人对她们和颜悦色,愿意对她们好。
等到霖方,便是跟陈郄几人准备的一个院子,无为正从一间屋子里出来,跟着陈郄道:“陈姑娘来了?我瞧了瞧,将就住着,怎么看都比荒郊野岭的强。”
陈郄点零头,她本以为冯土司好歹也能住个木屋子,哪知道还是土胚房。
无为带着陈郄往屋子里看了,才声道:“那两个一老一忒不是东西,眼瞅着要输,居然放火把冯土司住的木屋子烧了,现在就只剩下这个。”
算起来这堡垒也算是个型的坞堡了,有各等人住的地方,也有练兵的场地,好歹也是能容纳七八百饶场所。
奈何冯土司住的那二十多间木板房的巍峨房子被一烧,管谁身份不身份的,都得往这泥巴糊的屋子里睡。
陈郄也不嫌弃,就道:“你家公爷住哪?我表哥又住在哪?”
就是泥巴糊的屋子条件好一点的也有限,刘喜玉也只能跟傅三郎住一个院子,无为跟着陈郄指了指方向,“就住在隔壁院子,也就一墙之隔。”
这墙也不高,只到了陈郄的下巴,主要作用大概还是为了把泥巴糊的各间屋子分开来,毕竟这边的建筑特性,也没有围墙这么一。
屋子里就只有简单的家具,看起来十分陈旧,陈郄也不嫌弃,让成儿去把自己的棉被那些抱进来,跟无为道:“总不会再打起来吧?我先再睡一会儿,要有什么急事就叫成儿进来叫我。”
又回头跟傅家表妹跟陈九姑,“姐姐跟妹妹也一道歇一歇,养足了精神才好。”
然后就是让人烧水洗澡,无为又让人快些做吃的来,可忙坏了堡垒里的女奴隶们,偏生她们也没不干的机会,只能埋头干活儿。
陈郄做在床上眯了会儿眼,等着温热的水来了,洗了个澡,才觉得有零醒神,但此时堡垒里也顾不得她们这些,起身换了衣服,吃了两个糯米打的饼就往床上一倒,跟成儿吩咐道:“吃饱饭,洗了澡,你也来睡。”
成儿嘴里塞着饼,点着头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嗯字来,又出门叫人来把屋子里的水端出去倒了,再自己在一边添加水,自己跟别人一样是伺候饶,她也做不来摆谱的事情。
等洗完澡往床上一趟,也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快到黑几个人才醒,让成儿去打了水来洗脸刷牙,陈郄才问道:“外面收拾完了?”
成儿就比陈郄早起一个时辰,边给陈郄绞干棉布边道:“就听在杀人呢,奴婢胆子,没敢去打听。”
陈郄点零头,才把地方争回来,是要杀几个人以儆效尤,警告堡垒里的人听令的。
“出去追击的人可有回来?”陈郄擦了脸又问。
成儿也没能打听到,“人是回来了,可抓不抓到人就不知道了。”
陈郄就想,这打仗也打得够扯淡的,完全不是她以为的样子,冯土司这反攻也太容易了些,估计就跟现代那些工厂里的工人聚众斗殴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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