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的五支先遣队已全部抵达俄罗斯边境，预计五分钟后抵达渊墓入口。”行武司司长悬封的声音在控制室内低沉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肃杀。
因为红党大厦被贪煞渗透的事件，他和王泉雄被上层严厉斥责，此刻压力如山。
他们采取了一切能想到的极端措施，对所有可疑人员进行无差别监控，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格杀勿论。
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即便这手段血腥而笨拙。
季哲坐在悬封对面，接口道：“罗利分长老派出的两支俄罗斯精锐队也已就位，三分钟后将于预定坐标与我方先遣队会合。”
此次行动名义上的总指挥是赢越。他刚欲开口部署，控制室的合金门无声滑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是宇文魂。
季哲的脊背瞬间绷直，看到宇文魂的一刻，再次想起那个一打四的身影，尽管对方如今贵为长老，但面对这位，警惕已成本能。
“总指挥换人。”宇文魂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他侧身将坐在轮椅上的赢朝推了进来，“让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坐镇，是拿所有饶命开玩笑。”
他想干什么？控制室内所有目光都聚焦过去，空气骤然凝固。
宇文魂的威名是实打实杀出来的。自那次高层会议后，他并未离去，反而像幽灵般一直滞留在红党大厦深处，无人知晓其意图。
相比之下，皇甫尊的回归皇甫家倒显得正常许多。
赢朝苍老的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皱纹里刻满了压抑的怒火，但他嘴唇翕动，最终出口的却是：“不知宇文长老有何高见？”
他深信，此刻若敢一个不字，眼前这个比皇甫尊更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绝对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轻描淡写秒杀贪煞的实力，就是他能在此刻强行建议的资本。
内斗，是现在最不能承受的代价。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办公室品茶，宇文魂便径直闯入，不容抗拒地将他推来了这里。
宇文魂没回答，只是松开轮椅，踱步到赢越身旁。
赢越眼角跳了跳，默然起身徒一旁。宇文魂自然地坐下，仿佛那位置生来就是他的。
“各队注意，”他接入通讯频道，声音冷冽如西伯利亚的寒风，“本次行动仅为侦查，遭遇任何抵抗或异常，优先级为立即撤离，无需接战，重复，以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
“一队收到！”
“二队明白！”
“三队确认！”
……
一连串简洁的回应从加密频道中传来。
他学了很多现代语言，甚至连通讯设备都会用了，学习能力真是惊人，季哲注视他。
宇文魂锐利的目光扫过室内每一位高层，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派出去的，都是可以随时牺牲的杂鱼吧？”
他顿了顿，继续道，用词却异常现代：“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而我们现在的局面，是兔子要去摸狮子的屁股，用试探的代价去填，只会浪费这唯一的机会，却连水花都溅不起一朵。”
“核心战力必须保留用于诛杀渊本体，若在侦查中折损，才是对整体战力的巨大破坏。”季哲迎着他的目光，强硬地反驳。
宇文魂直接将脚架在了控制台上，身体后仰，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凝视着季哲。
“得对。”出乎意料，他并没有否定，“所以，我只会在关键节点提供建议，其余日常指挥，你们照旧。”他脸上的笑容扩大，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像猛兽亮出了獠牙。
“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
紧接着，宇文魂毫无预兆地站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控制室内陷入一片短暂的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究竟是何用意。
强行要来指挥权，只下达了一个指令，甚至没等到行动真正开始，就这么走了？
真是……难以捉摸。
赢越盯着那扇重新闭合的合金门，脸色铁青，最终还是没有坐回那把象征总指挥的椅子。
“引狼入室。”季哲抱着手臂，冷不丁地低声了一句，道出了在场许多人心中盘旋却不敢言的念头。
悬封仔细分析宇文魂究竟要干什么，很快他得出一个结论，他或许是想要后面的指挥权，他似乎预料到待会会发生什么，所以提前离场。
“好了，”赢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摆了摆手，制止了可能蔓延开的不安情绪，“专注眼前，继续。”
就在这时，加密频道再次传来声音，打破了室内微妙的僵局：“报告总部，已与俄方队完成会合，一分钟后抵达渊墓入口。”
“总部收到。”
所有饶神经瞬间再度绷紧，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上一次探查回报的结果是空墓，而这一次呢？没人敢保证。
更令人不安的是，渊墓外围一直有重兵把守，严禁任何人靠近。
如果那个面具男没有撒谎，他究竟是如何突破这铜墙铁壁的？赢越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总部，我们已经抵达渊墓入口。请求指示，是否进入？”一队队长的声音透过频道传来，冷静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此刻，他负责指挥着包括俄方队在内的全部七支侦察队。
“批准进入。”赢越下令。
四十二名装备着最尖顶兵作战系统的队员，分成七个战术组，依次无声地潜入那幽深的地下入口。
“报告，已进入第一墓室，初步扫描……未发现异常。”一队队长的汇报在控制室内回荡，他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赢越抬起头，目光投向会议桌上巨大的全息投影。
季哲适时起身，走到荧幕前，指向一幅错综复杂的三维结构图，那是他根据上次有限的探查数据绘制出的推测地图。
“墓室结构极度复杂，标识出的独立空间就超过一百个，规格远超已知任何墓葬。如果按顺序逐一排查，时间根本来不及，我建议立刻分头行动，但各队必须时刻保持通讯畅通，共享情报。”
赢越深以为然，他们现在就是在和未知赛跑，知道那个所谓的魔森特是否已经孵化。
一个疑问始终萦绕在研究员心头，既然煞被认定为卵生生物，那作为其顶点的渊，为何也会以蛋的形式存在？
主流观点认为，这极可能是弑将其力量核心封印后的形态。
地下工程部的能量分析也支撑了这一猜想，蛋壳上检测到的能量与内部核心的力量属性截然不同，且强大得多。
可惜，就在研究即将取得突破性进展时，蛋被劫走了。
没有时间犹豫了。
赢越立刻对着麦克风下达指令：“各队注意，按预定b方案，分成七组，呈扇形向内部同步侦查，重复，你们的任务是侦查和标记，绝非战斗，遭遇任何潜在威胁，优先撤离，全部开启胸前的实时作战记录仪。”
“收到！”
“明白！”
命令得到迅速而统一的回应。
下一秒，控制中心的主屏幕上瞬间分割出四十二个独立的实时视频窗口，每一个都伴随着平稳的呼吸声和晃动的视野，向着地底无尽的黑暗深处蔓延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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