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渊此话,李世民立马行礼躬身:“自然!今日大地大都比不过父皇大!儿臣,静听吩咐!”
“那好!”李渊清了清嗓子:“那就从现在开始,长乐的禁足,取消。”
李世民轻叹了口气,就算是刚才他心中已是有了预想,可当李渊真的提出来这个要求,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
这事·······当然不可能!
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饶面!
若是自己答应,父皇啊,你倒是爽了,所有的压力都会盖在朕身上啊。
不过,自己才刚了一切听命于李渊,自己直接拒绝,也不好看,他心思急转,想要寻一个暂时安抚住李渊,也安抚住衮衮诸公,两全其美的法子。
只是,还不等李世民开口。
“皇祖父,不可!”
这话,不是其他人的,正是出自于长乐。
李世民一惊,立马抬头,望向了长乐,虽眼眸中多是不理解,但,紧蹙的眉头倒是舒展了下来,毫无疑问,要两全其美的法子,当属要长乐自己主动拒绝。
如此,便是谁都不出来什么!
而下方,原本听到李渊的要求,也皆是心中一惊,凝心静气,想着只要李世民答应,他们就会当场联合反驳的些许人,也是都被长乐这句话,硬生生憋住了!
“奥?”
“长乐,怎么?”
李渊心疼同时也不理解的望向了长乐。
他万万没有想到,拒绝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长乐,这让他稍稍有点猝不及防。
长乐笑吟吟的福了福身:“皇祖父,孙女知道你是为孙女着想,不过,孙女之事,孙女自己心里清楚,再这自禁于长乐宫的要求,也不是父皇下的,而是孙女自己提出来的。”
“更别,以此要挟父皇,也不是当儿女所为的。”
李渊咽了口唾沫,轻轻叹息一声,见长乐都这么了,也只好点点头,他能看得出来,长乐自己心里,有自己的章程,既如此,自己也不必过多插手。
只是·······
这么好的乖孙女,自己绝对不能不赏。
他正要再开口,只见长乐又道:“皇祖父,父皇,长乐进献万寿睛,绝对不是因为想讨要赏赐。”
“不过,皇祖父执意如此,长乐也不能不受,但,一些赏赐,长乐现在都已用不上,不如········”
“皇祖父,父皇,这样吧,长乐近些日子,一直在长乐宫读书,可以是翻遍了下传承之籍,每每皆是被书中圣言惊醒和震撼,不过,长乐终究是才疏学浅,一些高深的道理,尚且无法理解。”
“所以,若是皇祖父和父皇怜惜,还请准许过几日,派一位大儒进宫,教导长乐一两个时辰,长乐便已是感激不尽了!”
长乐声音真诚十足,并且蕴含着深深的感激。
而如此要求,不得不,便是朝堂下时刻提防着长乐的诸公,都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这要求,可以是太简单了。
以至于不少人心里都有一种,长乐公主殿下竟如此可怜的想法。
长乐现在的态度是卑微的,而提出来的这个要求,也是卑微的。
长孙皇后望着脸上似是带着对这要求就已是心满意足的长乐,她的眼眶微微发红。
便是李世民,这心也有些不是滋味。
长乐是自己的闺女,是大唐的公主,何至于,讨要一位解惑先生,都如此卑微了呐?!
李渊无言的轻轻抱了下长乐,然后,狠狠瞪着李世民,胡须都在疯狂起伏,怕是若是李世民再不答应,他真的是要提拳冲上去了。
“长乐此言,朕怎能不答应呐?”李世民深吸口气。
他再望向台下的衮衮诸公,眼眸深处,滋生出了几分不满和厌恶。
同时也已是忽略了,当初听到长乐郡之事时,他的态度同样坚决。
好像长乐自闭于宫中,全都是台下众人所造成的。
“诸公皆是饱学鸿儒之事,不知谁可抽空,教导下朕的长乐?”李世民在最后一句上,特意咬重了音节。
朕的长乐!
他就是要提醒下这群人,让他们不要忘了,长乐终究是自己的亲闺女,是皇后的亲闺女!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陛下,臣愿为殿下解惑!”
房玄龄站了出来。
“长乐,房公为你师,可否?”李世民颔首,望向了长乐。
长乐轻声道:“房公学富五车,知阴阳,明理,乃下读书人之表率,自然担得起为长乐之师,不过,父皇,房公乃尚书省右仆射。”
“再加上左仆射暂空,整个尚书省,整个六部,都在房公肩上挑着,儿臣怎能只顾自己而不顾下朝廷呐?”
“要不·······”
长乐犹豫了下,目光扫过大殿,似是在考量,最终朝李世民福身道:“父皇,要不,让中书侍郎,许叔叔许侍郎抽空来长乐宫一趟吧。”
“许叔叔,同样曾为父皇潜邸旧臣,同样和房公并称为十八学士,能为长乐解惑,亦然也为杀机用牛刀了。”
许敬宗的位置并不算靠前。
一身红袍隐在后方的人海中,毫不起眼,就算是前面无比热闹,他依然低头沉沉喝着自己的酒,似乎周遭发生的一切,和自己全然没有关系。
事实上,也是如此,确实和他没有关系。
所以,身边人都在为万寿睛惊骇的时候,他仍是平静的饮着酒,无他,这些事在他看来,全然牵扯不到自己,自然那就懒得搭理。
可,他同样是万万没有想到,长乐公主殿下,竟叫道了自己的名字!
这让原本又是提起一杯,都快要到了嘴边的许敬宗,手臂一颤,猛然抬头,难以置信。
同时,周围同僚,包括前方那些紫袍诸公,目光也都在追寻,最后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这让许敬宗有点不适应,但,他却很喜欢。
下目光,就该落在自己身上才是!
不过,他仍旧是装的诚惶诚恐,慌忙起身,走出案桌,站于中央,躬身道:“殿下,微臣,何德何能!”
“许敬宗·······”李世民心里重复了下这个名字,暗自也是点头赞同的。
萧瑀罢免后,房玄龄可以是一个缺成了两个人用,实在是很难抽出来空闲,而其余那些人,估摸着也都不想和长乐扯上太深的关系,害怕引来其他各家疏远,孤立,从而吃力不讨好。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想,许敬宗,确实是很不错的选择。
对于许敬宗的学问,李世民也是很佩服的,不然,十八学士也不会有他的名字。
只是,此人李世民心里略有不喜,总觉得这人心思太深,所以登基后,给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便多有疏远。
可,这并不代表,这饶学问差,甚至于,在十八学士中,许敬宗的排名,还是比较靠前的,再加上他年纪比其他人都要,这些年若是再有精进,不准前三甲就有他的位置。
“延族,长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这一声许叔叔,你比谁都有资格。”
“你的学问,朕也是知道的。”
“长乐现在········你也知道,想要找到一个真心教导的,不多!”
“若是可以,就应承下来吧。”
“着,中书侍郎许敬宗领正议大夫!”
当李世民这话落下的时候,此事,便是尘埃落定。
许敬宗也没有再什么,直接跪拜:“微臣,定不会辜负太上皇和陛下之期望,微臣,谢陛下恩!”
长乐嘴角含笑,她一步步走下台阶,行至许敬宗前,亲自扶起:“许叔叔,今后,长乐着实要麻烦许叔叔了。”
“微臣定倾尽所有!”许敬宗望着长乐,尽管他心里并不确定长乐点自己名字是何深意,不过,仍是长长躬身:“不负殿下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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