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若是不疯，谁会觉得这事，能行的通？
疯了！真的是疯了！
把孕妇的肚子剖开，这······这得是多大的勇气？这也得有多大的心脏，才敢下刀？
孙思邈端起了茶杯，胳膊颤颤巍巍，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把茶全都抖落。
有点水渍，让孙思邈感觉好多了，起码犹如火烧般的身子，有了些许的降温，让他的大脑，稍稍的也开始平息，开始思索，开始冥想。
何兴友，赵百草和顾老头三个人，他们也相继无力瘫坐了下来。
你看我，我看你······
双眸仍是僵硬的无力转动。
城阳的呼吸，从来没有这般急促过，她的脑海，也从未像是今日这般汹涌过，她的心跳，更是感觉要从喉咙里冲出来了。
她的腿开始发软，身子踉跄，但，她咬着牙，抿着嘴，一直撑着。
这个法子······
前所未闻！
张楚看着他们的样子，端起茶壶，给孙思邈面前的茶杯斟满。
“有些事，成或者不成，主要在你脚下的路，敢不敢迈出去。”
“或许，此事你们觉得很荒诞，很离谱，可，我很清楚，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剖腹产将会走向千家万户，拯救数之不尽的生命。”
“因为手术已经出现，这条路，已经开启，谁都不能阻挡！”
“我现在告诉你们，其实也是想告诉你们，把自己的思绪打开，永远不要用‘不可能’这三个字，来束缚住自己的路。”
“福泽众生，济世救人，这几个字的份量，可重着呐。”
“时间不早了，我先离去。”
张楚再饮尽一杯茶，站了起来。
“对了。”
张楚又是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可以通知翼国公本人及其家属了，让他们准备准备。”
“嗯······”
“三日后，三日后就动手术吧。”
“怀道，这几日翼国公的情况似乎又是增加了些许，每日都是煎熬，既然时机成熟，就不要再等了。”
张楚吩咐道。
罢，他便施施然的朝外走去。
有些事，需要他们自己去想，去接受，去探索，去钻研，去走！
院子里，仍旧寂静。
所有饶目光，都愣愣望着张楚的背影，一直到张楚消失，也没有再动弹一下。
夕阳，彻底落下。
当寒风怒吼起来的时候，他们也才慢慢的缓过来了神。
“咳咳咳······”
孙思邈嘴里的口水都差点忘记吞咽，自己呛住了自己，不过干咳数声的同时，倒是彻底回过了神。
“嘶·······”
他仰，深吸口气。
双手，成拳，狠狠的砸了下自己的双腿。
“孙老神仙，师父的这事······”何兴友愣愣问道。
孙思邈苦笑一声：“你问我，我问谁去？”
“不过，此话虽然炸裂，但，细细一想，似乎，师弟所言，是有几分道理的。”
孙思邈喉咙又是连着动了好几下，他觉得自己也跟着张楚一起癫狂起来了。
顾不得面前的茶杯已经凉透，攥着，一口饮尽。
冰冷的茶水确实也让他好受了很多，狠狠攥着茶杯，最终重重砸在桌上，站了起来。
他盯着手术室。
又是看了眼城阳。
好似自语，也好似在给众人话：“割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
“呼！！！”
“敢想，真敢想！！！”
“不过·······”
“师弟有句话的对，在手术没有出现之前，谁能想过，治疗肠瘫之症，竟如此简单直接，竟是这般的生猛？”
“这般想想，这个解决妇女难产的法子，似乎也·······”
“异曲同工之妙！”
“师弟得好啊，不要自己把自己束缚住，敢想，敢做······”
孙思邈着，狠狠的挥动了下拳头，好似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但下一息，他的脸又是苦了起来。
“可是，真的太难了。”
“这法子，怕是地之下，也只有师弟能想出来，割开肚子，割开肚子·······”
“老道这辈子怕是都追不上师弟的步伐了。”
“城阳，走！”
“老道心乱了，心乱了啊！！！”
孙思邈走了，步伐匆匆，好似逃离了簇。
他想静静。
何兴友何尝不知道，自己也需要静一静，想一想呐？
和赵百草，顾老头两人相视一眼，三人谁都没有话，都是慌里慌张的回了自己的官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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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阳的步伐还是有些蹒跚。
她的脑海中，仍皆是刚才张楚的那番石破惊的话。
以至于走进立政殿时，还都是恍恍惚惚的。
李世民，长孙皇后，兕子已是等着她来开饭了。
可瞧着城阳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你看我，我看你，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咋回事？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交换了个眼神。
“城阳？城阳？城阳·······”长孙皇后轻轻唤道。
可城阳却仍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最终还是长孙皇后轻轻捅了捅城阳，才让她猛地惊醒，差点跳起来。
“母后？”
城阳看到长孙皇后时，眼睛里还全都是茫然，再看看李世民，再瞧瞧兕子，才微微定神，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回了立政殿，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城阳？怎么回事？”
“想什么呐？如此入迷？”
李世民给自己的闺女夹了个大鸡腿，笑着问道。
“想秦川伯。”城阳下意识回答。
李世民手里的筷子微微一顿，长孙皇后的眼珠子也轻轻睁了下。
城阳用手拍了下额头，深吸口气，好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是想师叔今做完手术后，给我们的教诲。”
“奥？什么教诲？”李世民顿时无比好奇，什么教诲能让城阳魂不守舍到这种程度？
长孙皇后口吃着羊油饼，猜测道：“今这场手术，难道失败了？”
城阳摇摇头。
“没有，很成功。”
“和手术没有关系，唔······也有关系。”
“哎呀！”
“师叔是告诉了我们一个解决······解决女人难产的法子。”
城阳直接道。
“解决难产的法子？”
听这话，长孙皇后是彻底坐不住聊，她是皇后，也是女人，更是大唐妇女联合会的荣誉会长，更是生过那么多孩子的母亲，她比谁都清楚这句话的份量。
李世民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嘴里的羊肉都忘记了咀嚼。
“若是真的，秦川伯真的是又为下女子，做了一件大好事！！！”
“足已立生祠，世受香火！！！”
长孙皇后惊呼。
李世民连连点头，他虽不是女人，但，他是皇帝，他是丈夫，他也是自己闺女的阿耶，无比清楚难产这个乌云，是怎么困扰着百姓的，这一点，上苍并不会因为他是子，便避过他。
众生平等的同时， 这个难题以超高的死亡率，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大恐怖。
“张子他······他有什么法子？”李世民攥紧了拳头。
城阳深吸口气，看看自己的父皇又看看自己的母后，抿了下嘴唇，慢慢了出来：“师叔，若是难产，可像切肠子一样，把肚子，划开，把孩子，拿出来，然后再行缝合。”
此言毕，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活活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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