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柳如氏：新家筑梦
拿到房契的那一刻，陈远的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摩挲了许久，指腹能清晰触到“陈远”二字的刻痕——这不是镖局的临时住处，也不是租来的窄院落，是真正属于他和柳如氏的家。他攥着房契快步往回走，柳如氏提着装着菊花苗的竹篮跟在后面，裙摆被风掀起，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端。
推开那扇朱漆斑驳的木门时，阳光正斜斜地洒进院子，空荡荡的青砖地泛着浅淡的光，墙角的石凳上还沾着几片去年的枯叶。柳如氏先一步跨进去，放下竹篮就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指尖拂过院墙边的老槐树：“陈远你看，这树长得多好，夏能遮不少凉。”她又指着正房的窗户，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正房采光好，咱们把床靠窗放，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太阳。西厢房，正好堆些杂物，你镖局的马鞍、绳索都能放在这儿，省得在老住处挤着。东厢房留着，以后李虎大哥来，也不用在堂屋搭地铺了。”
陈远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连比划带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掌心还带着房契的余温：“都听你的，你怎么收拾，咱们就怎么弄。明我去镇上买石灰、木料，你在家歇着，等我回来一起动手。”柳如氏却摇了摇头，从竹篮里拿出一捆麻绳：“我跟你一起去，顺便问问牙行的伙计，哪儿能买到便夷扫帚和抹布。隔壁王婶了，她家里有多余的旧抹布，明我去拿几块，能省不少钱。”
第二刚蒙蒙亮，两人就揣着钱袋往镇上赶。秋晨的风带着凉意，柳如氏把领口紧了紧，陈远见了，默默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到了镇上的杂货铺，陈远蹲在地上挑石灰，手指捻了捻石灰粉，问掌柜的：“这石灰细不细？刷墙会不会掉渣？”掌柜的笑着递过一把刷子：“你放心，这是新磨的石灰，兑水搅匀了刷，墙白得能照见人影。”柳如氏则在一旁选木料，选的都是粗细均匀的杨木，够搭葡萄架就行，太贵的杉木她舍不得。等买完东西，两人又绕到王婶家，王婶正坐在院里纳鞋底，见他们来，赶紧把早就备好的扫帚、抹布递过来：“这些都是我用不上的，你们拿去用，别嫌弃。”柳如氏握着王婶的手连声道谢，陈远也跟着了几句客气话，才扛着木料、提着石灰往家走。
回到新家，陈远先把石灰倒进大瓦盆，兑了水搅匀，又找了块木板当刮板，踩着木凳开始刷墙。石灰水带着淡淡的涩味，溅在他的粗布褂子上，留下一片片白印。柳如氏则拿着扫帚，把院子里的枯叶、碎石扫得干干净净，又用抹布蘸着水，把窗户上的灰尘一点点擦去。阳光渐渐升高，院子里的温度也上来了，陈远的额头上渗满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青砖地上，晕开一片湿痕。柳如氏见了，赶紧放下抹布，从怀里掏出帕子递过去：“歇会儿再刷吧，别累着了。”陈远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笑着：“没事，趁好，多刷点，早点把屋子收拾好，咱们也好早点搬进来。”
中午的时候，柳如氏从带来的布包里拿出干粮——是她早上烙的玉米饼，还有两个咸蛋。两人坐在院角的石凳上吃饭，柳如氏咬了口玉米饼，忽然瞥见陈远的脸上沾了块石灰，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你，都成花脸猫了。”陈远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脸，没摸到什么，柳如氏就掏出帕子，踮着脚给他擦了擦。陈远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把自己手里的咸蛋剥了壳，递到她嘴边：“你多吃点，下午院子我来收拾，你就在屋里擦桌子，别晒着了。”柳如氏咬了口咸蛋，点零头，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接下来的两，两人几乎泡在新家里。陈远除了刷墙，还在院子中间搭起了葡萄架，他把杨木锯成合适的长度，用麻绳捆结实，再埋进土里固定好，一个简陋却结实的葡萄架就成了。柳如氏则把屋里的桌椅、柜子擦了一遍又一遍，还把带来的被褥晒在院子里，阳光晒过的被褥，带着一股淡淡的阳光味。到邻三傍晚，屋子终于收拾得差不多了：正房的墙壁刷得雪白，窗户擦得透亮，西厢房堆好了杂物，东厢房也铺好了简单的床褥。陈远站在院子里，看着焕然一新的家，长长地舒了口气。柳如氏则蹲在院墙边，心翼翼地把带来的菊花苗种进土里，她用铲子把土培实，又浇了些水，看着嫩绿的芽儿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笑着：“等秋，咱们的院子就满是菊花香了。到时候，我再用菊花给你泡茶，做菊花糕。”
陈远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好，到时候咱们就在葡萄架下喝茶、吃菊花糕，看着满院的菊花，多好。”夕阳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是生机的院子里，也落在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里。晚上回去的时候，柳如氏特意去镇上买了几张红纸，剪了两个的“福”字，她：“等搬进来那，咱们把‘福’字贴在门上，图个吉利。”陈远握着她的手，一步步往回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得像一场不会醒的梦。
没过几，两人就开始搬东西。镖局的伙计们听了，都来帮忙，阿福扛着大木箱，李虎提着陈远的镖囊，热热闹闹地把东西搬到新家里。柳如氏把剪好的“福”字贴在大门两侧，又在正房的桌上摆了个瓷瓶，插了两枝刚从院墙边摘的野菊。陈远站在门口，看着伙计们忙前忙后，看着柳如氏在屋里收拾，忽然觉得，这就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生活——有一个安稳的家，有一个心爱的人，日子虽然简单，却满是踏实和温暖。
搬完家的那晚上，两人坐在葡萄架下，柳如氏给陈远倒了杯热茶，陈远握着她的手，轻声：“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搬来搬去了。”柳如氏靠在他肩上，点零头，眼里映着上的星星，亮闪闪的。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祝福，院墙边的菊花苗，也在夜色中悄悄生长，等待着秋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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