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手里拿着药瓶，脚步却始终无法从软榻离开。
陈安没有一丝一毫着急的意思，他在等，等林岁岁自己服自己，然后妥协。
这种等待比陈安预想中的要快。
林岁岁握着药瓶，慢慢下了榻。
陈安看着林岁岁的脚步，提醒道：“嫂嫂，心些，慢慢来。”
林岁岁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陈安这句话弄得消减了不少。
“嫂嫂坐下就好，这里也没有别人。”
陈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他没有碰林岁岁，只是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林岁岁僵着身子坐下，这种奇怪的氛围让她浑身不自在，只想快点上完药就回去。
“嫂嫂。”
林岁岁上药的手一抖，陈安突然的发声，让她差点没拿稳药瓶。
“怎么了，是我碰到你伤口了吗？”
“没有，嫂嫂动作很轻很舒服。”
陈安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话也没了那么多顾忌。
林岁岁只觉得陈安今日有些不对劲，接着她便听见陈安问：“嫂嫂觉得今日那个侍女该如何处置？”
林岁岁停下了动作，陈安的是借上药想要勾引他的女人吗？
这事他自己决定就好，为什么要问自己？
还是，这属于后宅之事，需要她这个长嫂出面？
林岁岁被问懵了，只能先询问陈安自己的意思。
“那你准备怎么办？”
陈安道：“我之前和嫂嫂过自己早有心仪之人了。”
林岁岁记得，那女子嫁人了，她当时还因为勾起了陈安的伤心事自责了好久。
“那个女子丈夫不在了，”陈安不管林岁岁的神情，继续道，“你觉得我可以娶她回家吗？”
怎么上着药，突然就突然聊起了陈安的婚事了？
林岁岁对陈安喜欢谁，想要娶谁，自然没什么意见。
“你自己决定就好。”
陈安听着林岁岁的回答，继续道：“那女子有了一个孩子，如今不到两岁。”
见林岁岁丝毫没有将话中的女子和她自己联系起来，陈安有些失望。
“你是要真是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嫂嫂支持你们。”
陈安看起来对这个女子十分认真，既不在乎她成过亲，也不在乎她有个孩子。
林岁岁本想鼓励陈安，没想到却听他叹了口气道：“可是她好像不喜欢我。”
林岁岁觉得有些头痛，陈安得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这么好，那女子知道你心仪她，没准会答应你。”
陈安一只手突然抓住林岁岁的手腕，问道：“如果嫂嫂是那名女子，会喜欢上我吗？”
她会吗？
林岁岁不知道，这怎么有可比性呢，她可是他嫂嫂，而且还有一个孩子。
等等！
失去丈夫，有个两岁的孩子……
林岁岁心中突然惊了一下。
林岁岁摇摇头，将心中那荒唐的想法甩掉。
陈安一直观察着林岁岁的表情，看见她这样，知道自己今日已经得够多了。
过犹不及，剩下的让林岁岁自己去琢磨最好。
有些东西一旦挑明了，对两人都不好。
“我……我是你的嫂嫂，怎么能想……”
林岁岁得结结巴巴，看起来紧张极了，就连被陈安握住的手都忘了挣扎。
“今日多谢嫂嫂了，上好药了，你就回去歇息吧，等明日我再去道谢。”
陈安主动放开林岁岁的手，语气也不再那么熟稔，变得十分客气。
林岁岁将药瓶放好，脚步凌乱地离开了陈安的屋子。
陈安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良久，屋子里传出一声似有若无的笑声。
像是含着苦涩，又像是解脱。
丫鬟看着林岁岁慌慌张张地回来，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事，急忙上前询问。
林岁岁抿嘴摇头，将陈庆紧紧抱在怀里后，心中的不安才慢慢消散。
今日的陈安太奇怪了，奇怪到她都有些不敢和他单独相处了。
陈庆流着口水睡着了，林岁岁经历这么一遭，也有些困了，被丫鬟伺候着上了床。
-
“娘亲，爹爹去哪了？”
四五岁的陈庆拿着本书跑到屋中，看见只有林岁岁后，眼中露出失望。
林岁岁招手让陈庆过来，笑着和他解释：“爹爹去办公了，晚些才会回来。”
陈庆低下头，摸着手中的书籍：“我还想和爹爹继续讨论昨夜的问题呢。”
陈庆对读书这件事有然的兴趣，自识字起便开始阅读各种书籍，现在倒也算是学童了。
林岁岁对此乐见其成。
陈庆得知自家爹爹不在，便在林岁岁屋留了下来。
等到黑的时候，陈庆等的人终于出现了，他一把从榻上跑下去，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三两步冲到进门的男人身上。
“爹爹，我想到那道题的答案了！”
男人摸了摸陈庆的头：“那等晚上我们再讨论，现在该陪你娘吃晚饭了。”
陈庆看着男人手中拎回来的油纸，鼻子动了动。
“好耶，爹爹是不是又买了长街那边的栗子糕？”
男人一把抱起陈庆，温和道：“就你鼻子灵。”
男人将油包放到林岁岁身边的茶几上，对着林岁岁唤了声：“娘子。”
陈庆已经馋了，催着林岁岁打开。
“娘亲，还热乎呢，肯定是刚出炉的，现在吃最好吃了。”
陈庆眼睛都离不开糕点了，但始终没有动手去拿。
家里的规矩他知道，要照顾娘亲先吃。
男人用盘子装了两块栗子糕，给林岁岁递了一块木勺：“娘子尝尝看。”
和她印象中的味道不太一样，但依旧是好吃的。
陈庆见林岁岁已经吃了，在男饶允许下，一手捏着糕点，一手兜着，开心地吃了起来。
“爹爹，明还能再带一份吗？”
陈庆眼中有渴望，他可太喜欢这热乎的糕点了。
“可以，明带着你娘亲一起去。”
陈庆这才想起来，明日爹爹休沐。
“太好喽，爹爹明日休沐，我们又可以一起出门了。”
林岁岁脸上的笑容一滞。
休沐？
不是只有做官的人才会休沐吗。
她的丈夫不是在做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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