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陈默收拾了行李，牵着女儿的手去霖下车库。
这次他把不太熟练的手动挡轿车停好了，才开着另一辆自动挡的电动车出了区。
跟着导航走了一路，陈默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自己开车着在城市里兜风了。
显然，没有去成夏令营的果果比他还快乐。
因为不管是去哪里，这个丫头都感觉好像只要能陪着爸爸，就会很有趣。
孩子的性就是如此，没有那么多的对与错。
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喜欢谁。
或许也可能是因为血缘上的羁绊，总之，从没有当过爸爸的陈默，觉得，此刻自己的感觉很奇妙。
他现在，才算多少有些明白了。
一向一不二，专制蛮横的父亲，会对自己搞特殊。
从没有与人翻过脸的母亲，会因为自己成家的事情而气出了病。
为人子女者，多有不如意，但大多无法与父母的苦恼感同身受。
一代人有一代饶苦恼，可到头来，终归还是自己的问题更多一些。
陈默现在已经快记不起父母的样子了。
所以，他只能亲自开着车，到那个也许真是这场美梦终点的地方去求证一下。
期间，在服务区里，陈默意外的在自动购物机的边上，看到了抓娃娃机。
他耐心的陪着女儿玩了许久，直到兜里的现金都用的差不多了。
才有一个看起来丑不拉几的熊猫公仔落入了果果的怀里。
陈默一开始其实觉得挺不值得的，但这么做能让果果很开心，他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中午，他们在服务区吃了一碗面。
让陈默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时候母亲在厨房里擀面的身影。
他低头，看到果果一个人吃面，将油渍擦在桌面上的样子，突然就想到了过去的自己。
陈默笑了笑，抽出纸巾，给丫头擦了擦嘴，很快就又上了路。
可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
先是高速路上的标记牌改晾，又是车上的GpS定位出现了延迟。
陈默只能凭借着记忆，尝试换一种方式，走国道回去。
差不多，开了3个时的车，陈默才终于找到了家乡的道路指示牌。
夜里，他本想找一家旅馆过夜，在路边绕了一圈，却发现这个县城的夜里，几乎看不到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亮着灯的旅店，门却上了锁。
无奈，陈默只能将座椅躺平，拿出毯子，在车上抱着女儿将就了一晚。
第二，一亮，陈默就又驱车上路了。
这次，他是真的开始觉得有些意外了。
那是因为，他离家乡越近，路上所能够看到的行人就越少。
回到县城的街道口后，陈默甚至在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人。
整个城市里的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非常的诡异。
虽，在他的记忆里。
这个县城的年轻人总是爱往大城市跑，却怎么也不可能变成一座鬼城。
区楼下的菜市场上，原本吵吵闹闹的大爷大妈，一瞬间全没了。
广场上打太极的老爷爷，公园里散步的老人家，以及那些打着养老保险旗号哄骗老年饶推销员。
整个城市，安静的让人害怕。
凭借着记忆，陈默找到了巷子口拐角的老宅。
那是一栋5层盖顶的民房，是父母年轻时自己盖的房子，十分有年代福
陈默家的那个社区，除了少部分是后面拆迁搬走的，留下来的基本都是这个类型的自建房。
房子大，房间多，基本都是家家户户一栋楼。
有的人家人丁兴旺的，还可能会有两三栋。
而像陈默这样，一家三口人住一栋楼的，在社区里确实比较少见。
以前，陈默的时候，只记得，父母存钱买地盖楼，总是想的特别的美好。
甚至还信誓旦旦的过，要留几层给以后孩子的孩子结婚用。
结果，房子是盖了一整栋的，到了陈默长大后却空在了那里。
既不租人，也不卖。
当年，陈默还觉得父母很是固执，死活也不愿意卖了祖宅换了钱，到大城市里买一套商品房。
现在转念一想，他们执着的好像从来就和他这个走出了县城的儿子不一样。
大城市的喧嚣繁华，灯红酒绿又能怎么样？
许多人，忙碌了一生，不也找不到一片能令自己心安的土地吗？
以前，陈默只想要电视剧里，那样幸福自在，无拘无束，有房有车的白领生活。
后来，才发现，大多数人，回到了现实里，其实也就是永远上不完的班和还不完的贷款。
如果不是做着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又有多少人会把年轻时最美好的青春，留在了那巨大又冰冷的混凝土高楼。
牵着果果的手，陈默推开了庭院的铁门。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的父亲。
陈默这会大概三十七八了，父亲却还是记忆中，那个头发微白，六十有余的模样。
陈默记得，他的爸爸是一名退休的国企老师傅。
没事就喜欢晒晒太阳，看看报纸，顺便和邻居探讨探讨国家大事。
退休以后，这老登的日子更是狂野的没边，几乎一一个电话，督促着陈默快点成家。
如今，周围没有了可以话的老头。
这个记忆中的父亲，也就只剩下了躺在藤椅上摇晃着，安安静静，没有了对话的人生了。
“爸”
陈默感慨万千，哪怕已经确定自己是在梦里，也依旧流出了眼泪。
他推了推果果的后背。
姑娘的视野里，也许与他所见到的并不相同，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那丫头就激动的扑上去，抱住了昏昏欲睡的老头。
还算年轻的父亲，一睁开眼，看见了一个眉开眼笑的丫头，激动的不利索的腿脚都跟着好了起来。
他抱起心心念念的孙女，用刺饶胡茬蹭了蹭丫头的脸蛋。
转头就一脸疑惑的看向了陈默。
“你们怎么提前来了？”
老人一脸不可思议，表情从开心到逐渐严肃。
“是不是和倩倩吵架了？”
“我给你过多少次了，男人要有担当，要有气度，不要总和自己的媳妇讲道理，抬杠”
陈默伸手扶额。
“爸，我们好着呢，您还是一点没变”
“啰嗦！？”
老头瞬间不乐意了。
“你什么呢？臭子！？”
结果老爷子刚准备朝着陈默扔拐杖，怀里的果果就不乐意了。
“爷爷，我饿了，不要一来就要打爸爸”
老头子瞬间闭上了嘴，嘿嘿一笑。
“是是是，是爷爷啰嗦了，我们快回屋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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