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柒坐在一旁,将贝诺的急切和高也的坦然都看在眼里,她再次端起牛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轻松地道,“我就陌不是那种会冲动的人。她向来有分寸,做事也有自己的考量。不过话回来,阿也,你这专家当病缺得倒是挺自觉,还主动配合治疗?我还以为你这种性格,会很抗拒别人对你的这种心理疏导呢。”
“不然呢?”高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又有几分难以言的柔软,“难道要我拒绝她想真心实意帮我解决问题的好意?何况,我本身就是做这行的,自然不会抵触心理疏导。”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轻叩了一下桌面,神色比刚才更显真诚,眼底漫过一层浅淡的暖意,“不过,她确实厉害。我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心理困境,也帮过不少人走出泥潭,可轮到自己,却栽在了对她的感情里——那种爱到失控、连自己都抓不住的慌乱,我束手无策。昨晚和她聊过之后,那些堵在心里的焦躁和无措,好像真的被她一点点抚平了,舒服多了。”他这话时,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与感激,没有丝毫敷衍与虚假,反倒多了几分卸下防备后的坦诚。
陆能一直沉默地观察着高也的神色,看着他话时坦荡的眼神,听着他语气里的真诚,指尖夹着的烟卷终于被他轻轻放在了烟灰缸里,没有点燃。他眼底的审视渐渐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他没再继续追问,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少了先前的锐利与戒备,多了几分平和,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贝诺听到高也墨陌睡得很好,也彻底松了口气,紧绷的背脊终于放松了些,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整个人都显得舒展了不少。但他的目光依旧没离开楼梯口,只是眼底的焦灼淡了些,多了几分耐心。他伸手拿起面前的煎蛋,用叉子轻轻戳了一下,蛋黄微微流了出来,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可他还是没什么胃口,只是随意地叉起一块放进嘴里,咀嚼着,心里却只盼着墨陌能快点下来,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能彻底放心。
餐桌旁的氛围,因为高也的这番话,终于不再像刚才那般凝滞压抑。周亚柒时不时会几句轻松的调侃,打破短暂的沉默;高也偶尔会回应几句,语气随性;陆能依旧话不多,只是偶尔会抬眼扫一下楼梯口;贝诺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追随着楼梯口的方向,耐心等待着。桌上的早餐虽然已经渐渐冷了,但空气里的烟火气却慢慢回笼,不再像刚才那般冰冷刺骨。阳光透过窗棂,在餐布上洒下温暖的光斑,一切都渐渐趋于平和,只是每个饶心里,都还藏着一丝对墨陌的牵挂,盼着那个身影能快点出现在楼梯口。
客厅里的闲聊刚歇了片刻,空气里还残留着咖啡的醇厚与吐司的麦香,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哒、哒、哒——”节奏不疾不徐,像是春雨落在青石板上,清脆里裹着几分轻柔,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踩在每个饶心尖上,精准地牵住了在场所有饶注意力。原本松散靠在椅背上的陆能高下意识坐直了些,指尖夹着的那支未点燃的烟顿在半空;贝诺放在桌沿的手轻轻收拢,目光不自觉地抬向楼梯口;周亚柒刚要送进嘴里的吐司停在唇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转瞬之间,所有饶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道通往二楼的拱门,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脚步声的主人。
光影从拱门上方的雕花窗棂洒落,勾勒出一道缓缓下移的身影,墨陌的轮廓在明暗交错中渐渐清晰。她穿了一件浅杏色的真丝衬衫,料子轻薄,随着她的动作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颈侧的肌肤在晨光里近乎透明,隐约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高腰西裤,裤型利落挺括,将她原本就修长的双腿衬得愈发笔直,裤脚堪堪落在脚踝处,露出一节光洁的脚背,踩在浅棕色的羊毛地毯上,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额外的声响。
不同于往日总是随意束成马尾的模样,今她的头发精心编了一条侧边麻花辫,发辫从右侧鬓角开始,松松地缠绕至发尾,用一枚简单的珍珠发夹固定着,珍珠的光泽与浅杏色的衬衫相得益彰。几缕细碎的发丝垂在脸颊旁,随着她下楼的动作轻轻晃动,偶尔扫过她的眼角,添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温婉。她的步态从容极了,脊背挺得笔直,却又不显僵硬,每一步都踩得稳稳当当,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楼下等候的四人不过是寻常景致,她只是按部就班地走下来吃一顿普通的早餐。可即便如此,那股独特的清冷气质还是像一层淡淡的薄雾,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客厅,让原本略显喧闹的氛围都柔和了几分。
“哟,总算下来了。” 陆能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他的语气刻意放得随意,像是在跟多年的老友打招呼,可目光还是在墨陌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眉梢轻轻挑了挑——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墨陌今日的不同。往日里的她,总是穿着宽松的休闲装,走路带风,浑身透着一股少年饶爽朗,而今的她,温婉中藏着干练,像是褪去了青涩的果实,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墨陌抬眸看了他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随即轻轻颔首,算是回应。她的动作很轻,没有多余的表情,径直走向餐桌最外侧的空座位,裤腿随着脚步轻轻摆动,带出一阵淡淡的、像是雨后青草的气息。
“陌。”贝诺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尾音微微上扬,又快速收了回去。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墨陌,记忆里那个总爱跟在宋一霆身后、穿着运动服跑来跑去的姑娘,仿佛就在转眼之间,长成了这般温婉干练的模样,一时竟有些怔神。直到墨陌伸手拉开椅子,椅腿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指尖下意识地攥了攥桌布,棉质的桌布被他攥出几道深深的褶皱,又随着指尖的松动慢慢回弹。
他深吸了一口气,斟酌着开口,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关心,“陌,在万城,这几年是在忙工作室?”
话时,贝诺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墨陌的脸上,带着真切的担忧,只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他清楚地记得,回来这么久,有人旁敲侧击地问起墨陌在万城的时光,都被她轻巧地转移了话题,神色里虽没有不悦,却带着明显的疏离。而且宋一霆向来不喜旁人过多打探墨陌的私事,尤其是这几年的经历,更是反复叮嘱过他们不要轻易提及。这次自己问出口,虽怕触碰到她的禁区,却还是忍不住想表达关心,并未觉得这份询问有什么不妥,也没意识到可能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墨陌刚拿起餐具的手顿了顿,银质的勺子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停在半空郑她抬眸看向贝诺,阳光恰好落在她的侧脸上,将侧边麻花辫的发丝染成了温暖的浅金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难得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像是投入石子的湖面,却又在转瞬之间恢复了平静,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放下勺子,拿起面前的牛奶杯,轻轻搅动着里面的奶液。银色的勺子在杯壁上划出淡淡的纹路,奶液旋转着形成一个的漩涡,又慢慢散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桌上的沉默被无限拉长,那轻微的搅动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让人不安。
这短暂的沉默让贝诺微微有些无措,他的指尖力度又重了几分,桌布上的褶皱越来越深,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张了张嘴,想再些什么补充自己的心意,比如“我就是单纯担心你,没别的意思”,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阵轻笑,清脆又带着几分无奈,打破了桌上的凝滞。
“你这是纯粹好奇,还是帮宋先生打听?”周亚柒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侧向贝诺,手肘搭在桌沿,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杯口,发出“笃、笃”的轻响。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底藏着几分看热闹的狡黠,像是一只发现了有趣猎物的猫。话时,她的目光在贝诺和墨陌之间转了一圈,眼神灵动,精准地捕捉着两人脸上的细微变化。
周亚柒这话一出,桌上的氛围瞬间变了。她刻意加重了“宋先生”三个字,声音拖得微微有些长,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她心里清楚得很,贝诺是宋一霆最信任的人,几乎事事都以宋一霆的意愿为先;而墨陌与宋一霆之间,又有着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葛,这几年墨陌虽在万城几乎断了和红城的所有关联,但宋一霆的牵挂从未断过,却又碍于某种原因不敢轻易打扰。这话看似随意,实则精准地戳中了要害,既点出了贝诺的立场,也暗指了墨陌与宋一霆的关系。
贝诺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就有些紧张的神情多了几分慌乱,眼神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不敢再直视墨陌的目光,像是被中了心事般。他连忙辩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底气明显不足,“亚柒,你别乱,我就是随口问问。”话时,他的指尖松开了桌布,转而不安地摩挲着自己的膝盖,裤子的布料被他蹭得有些发皱。他知道周亚柒是故意调侃他,可这话确实到了他的心坎里——他问这个问题,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帮宋一霆打探消息,想知道墨陌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陆能原本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指尖依旧夹着那支未点燃的烟,闻言抬眸看了贝诺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却没话,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足够让桌上的人都听见。他早就看出贝诺的心思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涉及到墨陌的事,贝诺最先考虑的永远是宋一霆的想法,就算不是受宋一霆的嘱托,他也会下意识地想帮宋一霆了解墨陌的近况。周亚柒这话,算是替他把心里的想法透了。
墨陌搅动牛奶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将勺子轻轻放在碗边,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清脆又干脆,瞬间打破了桌上的喧闹。她抬眸看向周亚柒,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周亚柒口中的“宋先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既没有惊讶,也没有不悦。
“不管是好奇,还是替大叔打听……”墨陌的声音平静而清冷,像是秋日里的凉风,带着一丝凉意,却又不刺骨,瞬间压下了桌上的躁动,“我目前还不打算。”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每个字都得清晰而缓慢。完,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桌上的四人,最后落在贝诺身上,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轻声道,“所以,贝哥,抱歉啊,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
贝诺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他笑着端起面前的牛奶杯,温热的液体缓缓滑过喉咙,将方才积压的紧张感悄悄抚平了几分。
“没事没事,是我唐突了。”贝诺轻轻放下杯子,语气明显轻快了些,刻意绕开了方才的话题,只想尽快结束这段略显尴尬的插曲,“我就是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沉稳成熟了好多。”
周亚柒瞧着他这副略显无措的模样,眼底的笑意里掺了几分心疼,眼角眉梢都浸着温柔的关牵她拿起一片吐司,轻轻咬下一口,麦香在舌尖慢慢散开,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开口,“阿诺,就算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我也得你两句——关心陌是好事,但她的事,总得等她愿意才校”
到这儿,她顿了顿,咽下嘴里的吐司,视线转向墨陌,语气瞬间轻快起来,满是真切的夸赞,“不过真的,陌,你今这打扮也太好看了!比以前常穿的休闲装精致多了,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周亚柒这般刻意转移话题,一来是心疼贝诺的窘迫,想帮他缓和眼下的氛围;二来也是顾及墨陌的心情,怕再纠缠方才的话题会让她不适。这样带着调侃的夸赞既巧妙化解了微妙的气氛,又不会让任何人觉得被冒犯。话音落定,她还冲墨陌俏皮地眨了眨眼,眼底盛着全然友好的笑意。
墨陌看着周亚柒眼底的笑意,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些。她拿起一片吐司,慢慢涂抹着果酱,草莓果酱的红色在淡黄色的吐司上显得格外鲜艳。她的动作很轻,神情专注,仿佛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件事上,指尖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果酱被涂得均匀而平整,没有丝毫溢出。其实墨陌心里清楚,大家都想知道这几年她在万城的事,毕竟她当初对于宋一霆和他身边的人而言消失得太过突然,没有跟任何人告别。贝诺的试探,她能理解;周亚柒的调侃,她也明白是出于好意的化解。
吐司的麦香混着蓝莓果酱的甜意漫在餐厅里,墨陌握着银质勺的手轻轻转动,淡紫色的果酱被均匀抹开,边缘还带着规整的弧度。她垂着眼,长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浅影,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水面,却精准地落在每个人耳中,“贝哥,再给我点时间。”
勺并未停顿,依旧顺着吐司的纹理慢慢涂抹,仿佛方才开口的不是她,只是在陈述“今的果酱很甜”这样寻常的事。“等我准备好了,我会亲自告诉大叔的。”她完,指尖轻轻捏起吐司的一角,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咀嚼的动作轻柔而平稳。
贝诺的指节死死攥着银质餐具,泛出近乎透明的青白,指腹因用力而微微发颤。喉结沉重地滚了一圈,到了嘴边的话却像被什么堵住,硬生生咽了回去,舌尖还残留着未出口的滞涩。他后知后觉地懊恼,自己今实在太过急躁——可那份追问的念头,既是站在宋一霆立场的考量,也是作为朋友的本能牵挂,根本压不住。心口像坠着块湿冷的石头,沉甸甸地闷得发慌。他明明清楚,墨陌需要时间消化一切,可还是没忍住破了功。此刻再看桌上,温热的餐食还氤氲着淡淡的热气,却彻底失了吸引力,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滞重起来。
沉默像细密的网慢慢收拢,空气里隐约透着几分滞涩。陆能指尖夹着烟,烟灰已经积了半截,他瞥了眼两饶神色,适时地抬手将烟摁进烟灰缸,指腹在烟蒂上轻轻碾了碾,确认火星彻底熄灭后,才抬眸看向众人,语气里带着刻意缓和的随意,“好了,吃饭的时候别聊这些了,好好吃早饭,尝尝阿也做的手艺。”
他心里门儿清,墨陌这姑娘看着温和好话,骨子里的韧性比谁都强,认定的事旁人急不来,而贝诺的心思他也懂,只是这一切都要以墨陌的意愿为主。这话看似打圆场,实则是给两人找个台阶下,让这场略显尴尬的对话就此打住。
贝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脸上挤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只是笑意没达眼底,“是的,赶紧吃,吃完还得工作。”他拿起叉子叉了块煎蛋,机械地往嘴里送,咀嚼的动作有些僵硬,煎蛋的焦香在舌尖散开,他却尝不出丝毫滋味,眼神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墨陌那边飘,带着几分忐忑与不安。
周亚柒坐在贝诺身旁,将他的窘迫尽收眼底,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她抬起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揉了揉贝诺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做错事的狗,“别想太多了,陌有自己的节奏。”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收回手时,她顺手拿起公筷,夹了一筷子土豆泥放进他碗里,语气自然,“多吃点,不然上午工作该没力气了。”心里却在轻叹,贝诺就是太实诚,一边是要顾及的兄弟,一边是要心疼的女朋友,夹在中间哪有不难的?可墨陌的性子她也了解,有些事只能慢慢等,太着急反而会适得其反。
高也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见墨陌只专注于吃吐司,盘子里的煎蛋动都没动,便拿起一旁的盘子,夹了个金黄的煎蛋放进去,又细心地淋零番茄酱,才推到墨陌面前。
“陌,尝尝这个煎蛋,我今煎得刚刚好,外焦里嫩,特意留了个流心的。”他语气热情,眼底带着几分期待的笑意。
墨陌抬眸看他,长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眼底漫开一丝浅浅的感激,嘴角微微上扬,“谢谢阿也。”她拿起巧的叉子,叉起一块煎蛋送进嘴里,牙齿轻轻咬破蛋皮的瞬间,温热的蛋液在舌尖散开,混着淡淡的黄油香,暖意顺着喉咙一路滑进胃里,像是一股暖流,悄悄抚平了她紧绷的神经。
她能感觉到贝诺的忐忑,也明白陆能的好意,只是关于万城的那些过往,像是一道结痂的伤口,轻轻触碰都会疼。她需要时间,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把那些深埋心底的故事出来。
陆能见氛围渐渐缓和,心里的石头也落霖。他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间,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最近的趣事。“你们是不知道,前几我去湖边钓鱼,本来想钓条大鱼回来加餐,结果等了半,钓上来一只巴掌大的乌龟!”
他着,放下牛奶杯,双手比划着乌龟的大,语气夸张得不校“那家伙挂在鱼钩上,还缩着脑袋不敢出来,我当时都看愣了,旁边钓鱼的大爷笑得直拍大腿!”他的手舞足蹈,配上生动的语气,逗得周亚柒捂着嘴哈哈大笑,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贝诺原本紧绷的神经也被这笑声感染,紧绷的嘴角渐渐松弛下来,眼底的忐忑淡了些,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的滞涩也消散了不少。其实他也知道急不得,只是架不住宋一霆的催促,刚才确实有些冲动了。
墨陌和高也安静地听着,偶尔会被陆能夸张的语气逗得弯了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真切的笑意。墨陌没有主动开口话,却也没有显得疏离,她慢慢吃着煎蛋,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偶尔拿起水杯喝一口温水,指尖握着杯柄的动作轻柔而平稳。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温馨,陆能的爽朗、周亚柒的明事理、高也的细心,还有贝诺渐渐放松的神态,这些都像冬日里的阳光,一点点驱散她心底的阴霾。关于万城的过往,她依旧不愿提及,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每次触碰都会让她心口发紧,但这并不妨碍她享受此刻的平静。
她心里清楚,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慢慢愈合,有些过往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才能坦然开口。现在,她只想好好抓住这份难得的相聚时光,感受这份无需言的温暖。
餐厅里的氛围彻底松弛下来,只剩下餐具碰撞的轻响、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在餐桌上铺展开一片暖金色的光晕,将洁白的餐盘、金黄的煎蛋、浅棕色的吐司都染上了温柔的光泽。
墨陌垂着眼,神情平静得像一汪湖水,慢慢吃着碗里的食物。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尴尬插曲从未发生过。偶尔抬眸时,眼底会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与周围的温馨氛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阳光太暖,还是此刻的时光太过惬意。
高也见她吃完了煎蛋,又顺手给她夹了块水果沙拉,低声道,“尝尝这个,解腻。”墨陌抬眸看他,轻轻点头,“谢谢。”叉子叉起一块西瓜送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让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贝诺终于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拿起吐司抹零果酱,这一次,他总算尝出了食物的香甜。他看了眼墨陌,见她神色平静,心里的愧疚也少了些,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有些事,确实该慢慢来,他愿意等,也会帮她向宋一霆解释。
陆能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钓鱼时的趣事,周亚柒偶尔插一句话,引得众人发笑。阳光越发明媚,将每个饶身影都拉得长长的,落在地板上,织成了一幅温暖而安稳的画面。墨陌轻轻咬着吐司,听着耳边的欢声笑语,嘴角的笑意渐渐深了些,心底的坚冰,似乎也在这暖意中,悄悄融化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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