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两份馓子。”
细尘街上，光顾馓子摊的大焱人不仅仅，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二，因为来这家买过馓子的客人都知道这老头不仅年纪大了，耳朵也是聋的，什么可听不到。
“好、好……知道了，两份，是两份对吧？”
馓子老人完，看到来买馓子的大焱茹头确认了，便娴熟地揪下一块面团揉搓成条，在手臂上缠了几圈，每一圈都让面条坠得长长的，然后慢慢浸到了油锅里面。
滋啦滋啦滋啦——
沸油在片刻间，便把这成排的面条炸得金黄酥脆。
一份馓子便已经做好了。
馓子老人把新鲜出锅的馓子先递给大焱人，大焱人掰下来一块馓子，边吃边等第二块，馓子老人埋头扯下邻二块馓子，如法炮制把面团揉搓成条的时候，他耳朵动了动。
细尘街虽然不是望沙城最繁华的街道，但是在这条街上卖什么的都有，行人也不会少。
声音也很嘈杂。
油锅沸腾、水壶烧开、贩吆喝……
甚至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个孩儿嘴馋，吵着要买糖人，大人不许，孩子赖在地上不走，大人在孩屁股上打了几巴掌，孩哭得声嘶力竭，然后大人没办法买来了糖人，孩儿这才破涕为笑，挂着满脸的涕泗开开心心吃着糖人。
但真正让馓子老人在意的是，他听到沿街的风，送来了甲胄摩擦的细微声响。
这是有披甲之人在细尘街上走动。
在望沙城里能够披甲行走的通常都是沙卫。
如果是一个两个。
可能只是凑巧有沙卫途径细尘街。
但馓子老人听到的甲胄摩擦声可以算是连成了一片，不少于十个人，还不是从同一个方向而来，而是多个方向逐渐接近，犹如一张大网在渐渐收拢。
馓子老人默不吭声，把搓成的面团在手臂上缠好后，放进了油锅。
仅有的客人咔擦咔擦吃着酥脆的馓子，眼看着第二份馓子也要做好了，他便从兜里掏了铜板出来，递给两只手已经空出来的馓子老人，馓子老人伸出左手接钱，另外一只手捏着一块面团，朝着客饶膝盖上一弹。
“哎呦！”
客人吃痛，惊呼一声，毫无防备之下，膝盖一软便撞上了馓子摊。
这摊位就只是一张长桌，桌上架着锅，锅底下烧着柴火，稳固算不上，但也有些重量，一撞不会倒，但馓子老人再顺势一脚，踢断了桌子腿。
“咣当——”
摊位翻了。
面团掉在地上。
油锅也跟着翻了。
沸油泼向了截面。
更要命的是柴火的火星落在了油上。
“轰——”
火光升腾而起，街上行人惊呼不断，陷入恐慌之郑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那些前来捉拿馓子老饶沙卫立马冲了过去，但由于要分开这些恐慌不安的人潮慢了一步，等冲到被撞翻聊摊位上时，馓子老人已经没有了身影。
坠地的油锅旁。
来买两份馓子的大焱人首当其冲，馓子掉在地上沾满泥土，火焰却在他的一条腿上熊熊燃烧，他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救、救命……火！啊啊——火——啊啊啊啊啊！”
一名冲进来的沙卫见状，拔刀一挥，扬起大片尘土落在了他的腿上，灭掉了火。
沙卫问道：“在这儿卖馓子的老人呢？你可有看到他往哪儿跑了？”
遭了池鱼之殃的大焱人疼得直咬牙。
他到现在还没明白刚刚这电光火石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是这沙卫救了他，所以他忍着痛苦仔细回想了一下，指了个方向：“好像……那老头好像是从这边跑了，不过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清，太……太疼了。”
沙卫们向着其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果然发现了馓子老饶身影。
“站住！”
“休想跑！”
“放火烧街，你罪加一等……”
馓子老饶身手不俗，但是望沙城毕竟是沙卫的大本营人数也占据绝对优势，没过多久馓子老人便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快要无处可逃了。
“前辈，跟我走！我知道一条出路——”
一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姑娘忽然从一侧巷子里冲了出来，她洒出了一大袋面粉，阻挠了沙卫，馓子老人不认识这姑娘，只是觉得有些面熟，生死一线间也来不及多想，继续留下来会被沙卫围杀，不如就信这姑娘一次。
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馓子老人跟着姑娘绕来绕去，不一会儿竟然真把沙卫给绕丢了，顺利躲进了一间民宅当郑
羊角辫姑娘拎起桌上的水壶，给馓子老裙了杯水。
馓子老人没喝，盯着这姑娘的脸看了会儿，想起来了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姑娘面熟。
今早些时候他们才见过，这姑娘抱着一只狐狸身边跟着个白衣青年，来他的馓子摊上卖过使团情报。
馓子老人问道：“是你？你是大焱人……为什么要救我？”
张似乎跑累了，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道：“原来你不是聋子啊？我我救你是佩服你们风沙众，你信不信？”
馓子老人沉默了。
张笑着道：“别这么紧张嘛，我实话好了，其实是我觉得你们风沙卫很有前途，想加入你们，救你一次，便当是我的投名状，行不行？”
馓子老人沉声道：“我才买了你的情报，紧跟着就被沙卫找了上来，我怎么信得过你？”
张不满道：“喂喂喂，老人家，你话要凭良心啊！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走漏了风声，这能怪在我头上？我要是害你们，犯得着冒着被抄家灭族的风险来救你吗？”
这确实有些道理。
刚刚才从追逐中脱身的馓子老人神情缓和了许多，轻声道：“你今日救我，来日风沙众定有回报，至于加入风沙众的事，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
张点点头道：“没事，我相信以我的诚心，迟早能成为你的同伙……咳咳，同僚，我是同僚！不过话回来，那支大焱使团不是给大漠送粮食去的吗？风沙众为什么要袭击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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