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踪忙道：“没有啊大人，我们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劫使团啊。”
张问道：“不敢打劫使团，你们打探这么清楚是想要做什么呢？”
戴踪解释道：“是有人重金买情报，就买大焱使团的情报，随行人员、护卫高手、物资粮食……只要是使团的情报，金主都愿意花大价钱买。”
张饶有兴趣地道：“哦，听你这意思，想对使团出手的不是你，而是你这金主了？”
“是、是的……”
“你们这金主吧。”
“不、不知道。”
“不知道？”
张的声调提高了三度。
戴踪苦着脸解释道：“大人明鉴，我们是真不清楚这敢打使团主意的金主是何许人也，只知道怎么找他卖情报。”
“怎么卖？”
“细尘街，有个卖馓子的耳聋老人，把情报写在纸上递给他，如果他给了你馓子就表示这情报他们认了买了，耳聋老人会给你他卖的馓子，然后你拿着馓子去细尘街另一头的茶摊，把馓子给茶摊老板，请他吃馓子，他就会拿钱给你……”
戴踪完了怎么卖情报，就没有其他可的了，张转向了满脸是血的花娘：“你呢？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似曾相识的一幕出现了。
只不过刚刚是戴踪问完了张，问徐年有什么补充。
现在轮到张发问了。
花娘吐了吐血，若只是从二楼摔下来，她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下了二楼，那只手抓住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迎…有个道消息，不过未经证实，我、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还真有啊？道消息也无所谓，你只管就行了。”
“风沙众。”
“什么众？这是啥？”
重赡花娘趴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释道：“风沙众就是大漠里的一个……势力，类似帮派。”
“不过风沙众没有什么帮主，而是设有九席。”
“从第一席到第九席，各领一部人马，事自己定夺，大事共同商议。”
“风沙众的成员平日里都隐蔽行事，无事的时候和寻常百姓无异，只有有事时才会拿起兵刃披着黄沙，取人首级或是盗走珍宝，所以在街上遇到的平平无奇卖着羊肉串的摊主，不定就是风沙众的人。”
“在立场上，风沙众属于大漠，过去就没少明抢或者暗买大焱的粮食，刚刚的左家那位大人，也经常和风沙众做生意，过去风沙众也渗透过望沙城，试图配合大漠里应外合夺回这片大漠上难得一见的肥沃土地，只不过一直没有成功……”
张皱着眉头道：“等下等下，你这风沙众是站在大漠的立场上，现在大漠都已经向大焱俯首称臣了，风沙众还要和大焱作对吗？”
花娘抬眸看了张一眼，那张现在被血糊着，本该娇艳的脸庞上流露出些微的诧异，她道：“大人，大漠是向大焱称臣了，但是你觉得大漠大大几十个部族虽然都簇拥在大漠王室的王旗之下，但当真就上下一心吗？”
张若有所思地道：“这风沙众原来都是些大漠的忠烈之士啊，大势所趋之下，他们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粮食已经成了大漠迫在眉睫的危机。
但凡还有其他余地。
大漠的大祭司也不至于背负大漠王室的命运，前往大焱京城，将两国的国运赌在形如儿戏的擂台上。
花娘摇摇头道：“人心趋利，风沙众也是一样……大人可知道在大漠向大焱臣服之前，在大焱的富饶之地用十几文钱就能买到的一斗米，在这大漠要卖多少？”
“望沙城里不许私营粮行，居住在这儿的大焱百姓要买粮，是通过官营铺子限额购买，只三十文就能买到一斗米。”
“可一旦出了望沙城，想要在大漠买到一斗米，少也得两三百文。”
“但是在大漠向大焱称臣，朝廷放开了粮食贸易后，这粮价一路下跌，现在一斗米也已经跌到六七十文左右了。”
张抱起酥酥，揉了揉酥酥的脑袋，恍然道：“照你这么呢，风沙众有渠道从大焱这儿弄到粮食，可以做这一本万利的走私生意，而在大漠臣服之后，走私粮食的生意就理所当然的做不下去了。”
“至少是没以前那么大的油水了。”
“所以他们就想要闹出事来？”
“若是袭击使团得手了，大焱子震怒之下，大焱和大漠的关系回到从前，再把这粮食禁了，风沙众又能继续捞钱了？”
花娘有气无力地道：“是，我是这么想的，不过……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这买情报的究竟是不是风沙众，都还是个未知数。”
张满意地笑了笑：“没事，是真是假我们心里有数，你们只管就行了，现在花娘补充了个风沙众，还有其他的吗？戴踪，你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戴踪不安地摇了摇头：“没有了，我……我们真的就只知道这些。”
花娘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二位大人，我们就是在望沙城讨口饭吃而已，还请二位大人高抬贵手，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张一边点点头，一边再次问道：“唉，你们真没什么补充的了吗？”
戴踪和花娘都搞不懂张这是什么意思了，他们都已经了不知道了。
重复追问。
能有什么用呢？
倏然，戴踪似乎觉得脸上有点痒，他伸手挠了一下。
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戴踪，你……你这是做什么？你脸都烂了，快住手啊……”
“不，我不知道，好痒……啊啊啊，真的好痒……”
眼睁睁看着戴踪挠烂了脸，鲜血直流，指甲缝里都是肉渣，花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灵，随后她也觉得脸上有些痒，下意识抬手挠了一下。
一下不够，然后是两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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