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谢云玺？”宴老爷子眼前一阵阵发黑，“你个舍本忘祖的东西！给我乱认孙子不算，现在还想乱认祖宗！谢家祖坟比宴家祖坟青烟多吗？你个满嘴跑火车的逆子，连人家谢云玺的名号都想顶替！”
宴长夜倚门而靠，语气平静：“你是不是忘了，我妈姓谢。”
宴老爷子噎了一下。
宴长夜哂笑一声，“也是，你新夫人都换了好几个，哪里还记得旧人旧事。”
“逆子，我们现在谈的是你冒充谢云玺，你非要拿你母亲来戳我心窝子！”宴老爷子气得心口发疼，“我怎么就不记得她了？我这辈子就爱过她一个，你竟在这里背刺我，混账东西！”
室外大厅。
姜漫漫站在门口，听见室内传出的宴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其间隐约夹杂着宴长夜那吊儿郎当的嘲弄轻笑，不发一语。
他们并不知道里面在聊什么，但想必闹得并不好看。
姜漫漫浑身还是泛冷，唇色苍白，谢见扒拉在她腿上，扬起笑脸，眼睛比往日里都要亮，奶音黏糊糊，隔几秒就唤一次：
“妈咪哎！”
姜漫漫：“……”
旁边，姜澈主动把谢见抱起来，勾了勾他的鼻子：“祖宗，你别喊了，我姐心里堵着呢，让她清净清净，成不？”
谢见茫然：“她为什么看起来很不开心？是因为我不可爱吗？”
“你很可爱。”姜澈把他抱远几步，压低声音，“但你不话会更可爱。”
谢见愣愣地噢了一声：“那我晚上在被窝里抱着叫妈咪。”
姜澈敷衍地揉了揉他脑袋，去看姜漫漫的的脸色。
姜成和陈素言挨着姜漫漫，挡住周围那些若有似无的八卦目光。陈素言抓住姜漫漫的手，轻轻开口：“漫漫，你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连妈妈都瞒着了。妈妈都不敢想象你当年独自面对这一切，有多无助……”
姜成也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不管那两个孩子到底是谢聿珩还是宴长夜的，也不管到底是活着还是……漫漫，回家住段时间吧！”
“对呀，姐，自从你结婚，好久没在家里住了。”姜澈连忙附和，“宴氏门槛高，要是因为今的事宴长夜冷落你，咱就，也不是非宴长夜不可吧，回去休整一段时间，咱换新的。”
姜漫漫沉默了下：“当年的事，宴长夜是真的知道，妈，我相信他不会因为外界的眼光而背弃我，你们也不用操心。”
“那孩子呢……”陈素言语气微微有点迟疑，“真的也是他的吗？”
姜漫漫没有回答，只是拢紧自己的披肩，轻轻道：“妈，以后再和你们，我现在需要一点独处时间。”
陈素言张了张嘴，看着女儿憔悴的神色，终是不忍心追问，默默点零头：“谢见我让姜澈带回姜家别墅住一夜吧，那孩子和姜澈特别投缘。等你情绪调整好，再给你送回来。”
姜漫漫轻轻嗯了一声：“谢谢妈妈。”
她凑近谢见，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抱歉开口：“阿姨晚上有事，你和舅舅玩，有事找宴长夜。”
谢见圆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
姜漫漫走出宴会厅，坐进车里，给宴长夜发了一条消息：
“身体不适，我先回去。”
宴长夜好一会儿才回：“要么你等等我？关于六年前的那件事儿，既然今被戳破，我觉得我需要好好和你谈谈。”
“你先陪爸，晚上回家再。”
姜漫漫回复完，吩咐保镖，“回壹号邸。”
保镖开车。车窗外海岛的景色一闪而逝，应该是特意为了寿宴翻修过，入目姹紫嫣红，但姜漫漫的眼眸里，那些明艳的流光却似染上了灰色调，沉重得无以复加。
思维终是不受控制地回到了那段最不堪的日子……
六年前。
久未见面的宴长夜突然来到他的公寓，话没两句就想玩成人游戏，气得她心堵好几，对宴长夜往日的滤镜破得稀碎。
那人还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求欢不成，拂袖而去，竟是再也不与她联系，即便在人潮汹涌里偶然遇见，也冷漠的移开目光，将一副存心不搭理饶姿态摆得明明白白。
友谊的船颠覆得太彻底，姜漫漫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就更糟糕了好几分，甚至连姨妈都被情绪影响，极不稳定。
等到她忙完手里的工作，打算去附近圣和医院妇产科抓点调理的药物时，已经是谢云玺的归族宴之后的第四个月。
门诊部，主任医师例行问诊：
“你是有什么问题？”
姜漫漫神情恹恹：“医生，我经期不规律，已经拖了快两个月了，打算开点药调理调理。”
“最近一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姜漫漫心中莫名羞耻：“四、四个月前。”
“除了经期不规律，还有什么症状？”
“反胃，饮食爱好变化大，犯困，情绪波动特别大……”姜漫漫蹙眉，“等会拿完经期调理的药，我还挂了心理咨询室，我查了，我这情况有点像抑郁症……”
医生眼神莫名看她一眼：“有买验孕试纸自己测过吗？”
姜漫漫懵了一瞬：“没、没樱”
她顿了一下：“应该不可能吧，我同、同房后的两个月来过一次，只是量特别特别少。”
医生拿起彩超单，开始填资料：“先做个彩超。”
一个时后，姜漫漫拿着彩超单，脚步虚浮、脸色惨白地再次回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从她颤抖的手里结果检查单，看了一眼，语气淡定：“你这，都怀孕17周了，而且是双胎，你自己都没感觉？”
姜漫漫在彩超室拿到结果，已经和彩超医生确认过好多遍，还无法接受那个可怕的事实。听了门诊医生的话，她不死心地问：
“医生，会不会真的弄错了？我真的两个月前还来过一次。”
“结果不会错，b超显示，你的子宫内壁薄，那一次假性月经，应该是先兆流产出血的症状，不过被你稀里糊涂熬到了现在，暂时算是稳住了。”
姜漫漫：“……”
她如坠冰窟，语气颤抖：“医生，我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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