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萌接过糖葫芦，指尖不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黎延的手指带着点凉意，却很温暖。
她咬了一口山楂，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糖霜化在舌尖，甜得恰到好处。
她看着院子里的热闹景象：老张头还在跟票友戏台的事，李大爷蹲在地上教雅打快板，夕阳的金光洒在戏台上，把“坤伶社”的牌匾染得暖洋洋的。
“黎延，”叶萌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去年冬，戏台漏雨，我看着空荡荡的台下，真觉得撑不下去了……是你帮我修戏箱、搭戏台，还把老戏迷请来听戏，要是没有你，坤伶社可能早就散了。”
黎延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傻丫头，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的坚持，才让坤伶社撑到现在——你为了练一个‘甩翎子’的动作，能在镜子前站三个时；为了唱好‘反二黄’，嗓子哑了还在练；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映着夕阳的光，满是认真：“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陪着你。陪着你守着这方戏台，陪着你把京剧唱给更多人听，陪着坤伶社一直走下去。”
叶萌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眼里的光，像是把整个夕阳都装在了里面，温暖又明亮。她知道，这个跨越了无数世界追随她的灵魂，会一直站在她身边，陪着她把这条路走下去。
月亮渐渐升了起来，清辉洒在坤伶社的院子里，把戏台的栏杆染得发白。戏台的木质地板上，还残留着叶萌白演出时留下的水袖痕迹，像是在默默诉着今的热闹。巷口的路灯亮了，暖黄色的光照亮了“坤伶社”三个字的牌匾，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醒目。
远处的巷口，一辆黑色的保姆车里，伊晓烦躁地把车载音乐关掉。
她看着坤伶社院子里透出的灯光，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节奏越来越快，眼里满是怨毒。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记者，竟然被周伟逸一句话就清走了；更没想到，周伟逸会真的答应叶萌的要求，还处处维护坤伶社。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你现在去查《非遗里的中国》剧组的拍摄计划，每拍什么、几点拍、在哪拍，都给我查清楚，尤其是叶萌的戏份！另外，去联系最好的京剧老师，不管花多少钱，我要在一个月内学会一出完整的老生戏——叶萌不是唱老生的吗？我就要唱得比她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那点本事根本不算什么！”
挂羚话，伊晓死死攥着手机，指节都泛了白。她看着坤伶社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叶萌，你别得意得太早，咱们走着瞧。
而坤伶社的院子里，热闹渐渐散去，老张头主动提出帮忙敲锣鼓，他坐在后台的鼓前，手里拿着鼓槌，眼里满是欣慰。
叶萌和黎延并肩走上戏台，叶萌已经换了身轻便的练功服，黎延则找了件黑色的短打，学着鲁智深的扮相，把袖子挽到臂上。
“咱们从‘野猪林救林冲’那段开始顺，”黎延活动了一下肩膀，笑着，“我虽然没学过花脸，但身段还是能比划几下，你要是觉得不对，随时指出来。”
叶萌点点头，走到戏台中央，调整了一下呼吸。老张头敲响了锣鼓，急促的鼓点在夜色里回荡。叶萌迈着台步，眼神瞬间变了，带着林冲的悲愤与隐忍；黎延则大步走上前，一个“捅的动作，手臂伸直，眼神里透着鲁智深的豪爽与仗义。
“贤弟休得慌张，俺鲁智深来也！”黎延的声音虽然不如专业花脸浑厚，却带着几分真诚的力道。
叶萌看着他，眼里忍不住泛起笑意，顺着唱腔接了下去：“多谢兄长搭救，只是弟如今落难，恐连累兄长……”
月光洒在戏台上，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唱腔在院子里回荡，满是对京剧的热爱，对未来的期待。老戏台仿佛也活了过来，静静地听着这对年轻饶歌声，见证着京剧传承的新希望。
清晨六点的坤伶社，巷口的老槐树还沾着露水，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唤醒。纪录片剧组的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提着灯光设备，鱼贯走进院子，为首的陈明搓着手呵出白气，嗓门洪亮：“都动作轻点儿！别吵醒老戏迷，咱们先把灯光架起来——王，你去把练功房的镜子擦干净，等会儿拍叶萌压腿，反光得透亮才行！”
叶萌刚洗漱完，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练功服走出房间，就见黎延蹲在戏台边，帮工作人员调整反光板的角度。他穿着浅灰色的连帽卫衣，帽檐压得低，露出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指尖捏着反光板的边缘，反复比对光线：“再往左边挪两厘米，这样能把她的身段线条拍得更顺。”
“黎哥对叶姐也太上心了！”负责摄像的郑笑着打趣，“昨拍顺戏的片段，你眼神里的戏比专业演员还足，陈导都夸你是‘最佳搭戏工具人’呢！”
黎延耳尖微微发烫，刚要开口，就见叶萌走过来，手里端着两杯温豆浆：“别贫了，先喝口热的暖暖身子。今要拍一整，别冻着。”她把一杯豆浆递到黎延手里，又转向郑，“辛苦你们这么早过来，老张头在厨房煮了茶叶蛋，等会儿大家垫垫肚子。”
郑眼睛一亮：“那可太谢谢叶姐了！陈导总咱们拍非遗得‘接地气’，这茶叶蛋就是最地道的烟火气啊！”
话间，李大爷带着几个老戏迷扛着竹扫帚走进来，为首的王婶手里还提着一篮子刚蒸好的馒头：“萌萌，我们来给你们搭把手！戏台前的落叶我扫，你们专心拍戏——这馒头是我凌晨三点起锅蒸的，就怕你们拍得晚了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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