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间隔一个时辰，黑雾会平息半刻钟。”
杨凡摩挲着下巴，突然发现四周安静得诡异。
转头看去，几百道目光正如饿狼般盯着自己。
逸云门那个疤脸汉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兄弟，劳烦你给大伙探个路？”
玄宗队伍里，胡来阴阳怪气地帮腔：“杨师弟身法撩，肯定能……”
“闭嘴。”杨凡冷冷打断，目光扫过同门那些躲闪的眼神。
尤其是居中那个蓝袍青年，玄宗此行领头者，此刻竟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凡。
杨凡环视围着他的这些人，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三个呼吸。”蓝袍青年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不上桥，我就把你扔下去。”
“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杨凡将这青年的面孔，深深牢记，包括带头的这些人。
黑雾正在重新聚集。
杨凡踏上石桥的刹那，身后传来阵阵嗤笑。
“真当自己是命之子了？”
“死了正好，那寒冰指法……”
黑色飓风在深渊上空咆哮，幻化出的骷髅头足有房屋大，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幽蓝鬼火。
杨凡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撕成碎片。
“还剩三分之一……”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脚下石桥突然剧烈摇晃。
一块碎石滚落深渊，久久听不到回响。
平台上的修士们屏住呼吸。
胡来抱着胳膊冷笑：“看这废物能撑多久。”
他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像是为杨凡敲响丧钟。
骷髅头张开血盆大口，腥风扑面而来。
杨凡突然驻足，食指如剑点出……
“冰封！”
极寒之气喷涌而出，瞬间将骷髅头冻成冰雕。
阳光透过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竟有几分诡异的美福
“这子……”逸云门一名弟子瞳孔骤缩，“寒冰真气竟修炼到如此境界？”
玄宗阵营传来嗤笑：“雕虫技罢了！”
但话之人不自觉地攥紧了剑柄，那日在修炼区外，他亲眼见证杨凡一拳轰飞六名成罡境。
“咔嚓！”
冰封碎裂的声响令所有人头皮发麻。
黑色飓风化作万千鬼手，张牙舞爪地扑来。
杨凡突然笑了，在生死关头竟露出森白牙齿：“差不多了。”
“他要干什么？！”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杨凡纵身跃入深渊。
胡来猛地前冲几步，又硬生生刹住，那深渊连幻真境都不敢轻涉。
下坠的杨凡突然旋身，指连弹。
每点一次，脚下便凝结一块冰晶浮台。
远远望去，他就像踩着星光搭建的梯，在黑色飓风中翩然起舞。
“南斗踏月！”有识货的散修失声惊呼，“这是失传已久的身法！”
最后一跃，杨凡衣袂翻飞如鹤翼，稳稳落在对面平台。
转身时，黑色飓风恰好吞没整座石桥，仿佛在为他献上谢幕礼。
“混账！”胡来一拳砸在岩壁上，碎石飞溅。
他忽然眯起眼：“你们没发现吗？这子是故意……”
滴答水声在幽闭空间格外清脆。
杨凡望着三米见方的乳白色石潭，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这哪里是石坑？分明是地孕育的玉碗！
“浪费啊……”他指尖轻触溢出的钟乳，心疼得直抽气。
这些流失的精华，足够造就十位星相境。
瓷瓶刚接几滴，神秘古树就在丹田疯狂摇曳。
杨凡一咬牙，直接捧起钟乳痛饮。
清凉液体入喉的刹那，浑身毛孔齐齐张开，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暴殄物！”对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剑
杨凡抹了抹嘴，竟当真取出海碗。
一碗接一碗的豪饮，看得众人目眦欲裂。
有个逸云门弟子气得吐血：“那是老子的破境机缘啊！”
十几碗钟乳下肚，混沌世界开始翻腾。
杨凡盘膝而坐，周身泛起玉色光泽。
他内视丹田，只见古树根须已染上乳白，正在贪婪吮吸能量。
石槽中的万年钟乳泛起七彩涟漪，每一滴都似有星辰在其中流转。
杨凡双手捧起海碗，仰头饮尽的姿态犹如巨龙饮水，喉结滚动间，整座混沌世界都在震颤。
“轰隆隆……”
丹田气海掀起滔巨浪，真气纯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
对岸修士们瞪圆的眼睛里，倒映着那个被七彩霞光包裹的身影，他周身毛孔都在喷吐灵雾，整个人如同即将羽化的仙人。
“这子是把钟乳当水喝吗？”
逸云门那名下令试探的弟子眼角抽搐，手中折扇“咔嚓”捏断。
他分明看见杨凡连饮三碗，腹中竟传出龙吟般的轰鸣。
石槽水位以惊饶速度下降，杨凡却微微蹙眉：“还差一线……”
掌心一翻，上品灵石绽放出旭日般的光华。
当精纯灵气涌入经脉的刹那，他体内传出琉璃破碎的脆响，成罡境四重的桎梏轰然洞开！
“哗啦……”
黑色飓风退潮的声响惊醒众人。
胡来如离弦之箭冲向石桥，鞋底在湿滑的桥面擦出火星：“杨凡！把钟乳吐出来！”
杨凡恍若未闻，双臂肌肉隆起，竟将三米石槽连根拔起。
石槽离地的瞬间，岩缝中渗出的钟乳突然断流，仿佛整座秘境都在哀鸣。
“找死！”胡来凌空扑来，掌风撕裂空气。
却见杨凡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指……
“咔嚓！”
冰霜蔓延的声响令人牙酸。
胡来保持着狰狞表情凝固成冰雕，下一秒便在众目睽睽下碎成冰渣。
深渊吞没残骸的闷响，让冲在最前的十几人齐齐刹住脚步。
“一起上！”逸云门弟子剑锋挑起血色弧光，“他刚突破境界不稳！”
三十余道攻击同时爆发，平台顿时被真气风暴淹没。
杨凡在刀光剑影中突然笑了，太凡刀出鞘的铮鸣竟压过所有喊杀声。
“杀……”
刀气如银河倾泻，二十多颗头颅同时飞起。
血雨泼洒在剩余修士脸上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怎样的怪物。
“巅……巅峰成罡境？”
有人看着满地残肢，声音发颤。
但更恐怖的是石桥上陆续落下的身影，沈为连背负双手踏血而来，每步都在血泊中踩出莲花状的波纹。
“同门一场，交出来吧。”沈为连指尖凝聚着危险的电弧，出的却是最诛心之言：“难道你要便宜外人？”
逸云门姚重希突然大笑：“好个道貌岸然！”
随即，袖中滑出九节鞭，鞭梢毒蛇般指向杨凡心口：“子，跟我合作，这些伪君子我帮你杀！”
黑色飓风再度升腾的呜咽声中，杨凡目光扫过一张张贪婪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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