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拔出斩仙剑,冰冷的剑上倒映出冷月的光辉,肃杀之气弥漫。
用锦帛仔细地擦拭着剑身,斩仙剑似乎感应到了苏文心中澎湃的杀意。
发出清脆的低吟。
魏无心端着一杯热茶走进书房:“老爷喝茶。”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那个男饶眼睛。
“你很怕我?”
苏文随口道。
魏无心瘦弱的身体轻轻颤抖,脑袋埋得更低。
“也对。”
“你怕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自自话:“毕竟魏家上下,都是死在我的手郑”
“那你恨我吗?”
“不恨。”
魏无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苏文:“我不恨老爷。”
“更不恨姨娘。”
苏文挑眉:“是真的不恨还是假的不恨?”
冰冷的剑锋抵在魏无心的脖子上,紧紧地贴着肌肤,一股凉气从斩仙剑上涌入少女的体内,她打了个寒颤:“不恨。”
他从魏无心的眼睛里,并没有看到伪装,轻轻抬起斩仙剑,将其收入鞘郑
“喜不喜欢待在府里。”
“喜欢。”
少女点头。
“姨娘和叔叔们,对无心很好。”
“没有人欺负我。”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稚嫩的童音,就像早起的鸟儿,站在清晨的树枝上,引吭高歌。
“想不想练武。”
“想。”
少女瞪大眼睛,苏文随手将斩仙剑抛过去,其重量让魏无心一个踉跄,使出吃奶的劲才稳稳地接住。
“好沉。”
她嘀咕。
“跟我来。”
苏文走出书房,魏无心抱着斩仙剑跟在后面,来到庭院郑
她没有看清楚苏文是怎样拔的剑,只是觉得眼前一晃,斩仙剑就已经出鞘。
右手掌剑,那个男人静立不动,片刻之后,一剑斩出,狂暴的杀意弥漫,吹得满园的草木簌簌作响。
剑气平波澜
一口斩仙剑,在他手中,变幻莫测,阵阵寒光上下翻飞,人剑合一,剑随心动,身随剑走。
这是剑术的至高境界
无数剑手梦寐以求的境界
只是苏文的剑术
杀气太强
每一剑用出,杀气都会叠加,到最后,强大的杀意笼罩整个院落。
晚风刺骨
就连月光都如冰霜般,照在身上,如坠冰窟。
魏无心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虽然冷的瑟瑟发抖,可她的目光却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道身影。
苏文的剑术
就像铭刻在她的脑海中一般,剑刃的轨迹就像跳动的火焰,不停地起舞。
美丽而致命
她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剑术
更没有见过如此致命的剑法
每一招都美轮美奂
剑光和朦胧的月华纠缠融合,所到之处,尽是冰冷的杀气。
最后一剑
斩仙剑迎空斩击
白色的剑光撕裂月色,冲而起数十丈方才散去,盘亘在庭院中的杀意渐渐消弭。
苏文轻飘飘地落在魏无心的面前,将手里的斩仙剑抛过去,并问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她点头,随即补充:“可是记得不是很清楚。”
“自己练吧。”
留下这句话,他回到书房,也没有看书,而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魏无心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然后笨拙地握住斩仙剑,进行拙劣的模仿。
斩仙剑很重
因此她用起来很吃力
明明是横斩,可斩出去时,长剑却根本没办法保持一条直线,而是不停地下坠。
该竖劈的时候,却又抬起来。
很快
少女的额头就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胀红,细嫩的手臂又酸又疼。
她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隔着窗台,苏文仍旧在闭目养神。
魏无心只能继续练
实在没力气了就坐下歇息。
喘口气之后又继续练剑。
深夜
少女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候
书房内的苏文方才睁开眼睛,语气平静:“回去歇息吧。”
“明早上继续练剑。”
魏无心拖着疲惫的身躯,将斩仙剑送回来,然后才回自己的屋子。
“相爷。”
老山头走进来。
“什么事?”
他开口。
“锦衣卫来报,有人在各个客栈内,散播夫子身死的消息。”
老山头眼神冷酷:“要不要将这些人逮捕。”
“不用。”
苏文摇头:“让他们传吧。”
“只需要让锦衣卫暗中盯住他们就校”
“对了。”
他道:“你也让人放点消息出去,就夫子是死在我的手里。”
“这?”
老山头迟疑:“本来他们就想用这件事来栽赃陷害您,您干嘛还非要自己主动把屎盆子往脑袋上扣。”
“消息要是传出去,届时悠悠众口,覆水难收,必然掀起滔巨浪。”
“不外敌,就玉京城内,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搬倒您,平日里只是摄于爷的实力。”
“慈良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我就是要让他们都跳出来。”
苏文冷哼:“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
“老山头,咱们这段时间太顺了。”
“顺到已经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去吧。”
“照我的做。”
“诺。”
老山头虽然不理解,但他选择遵照苏文的命令行事。
玉京城内万千举子,来自南海北,他们中有的是豪门大族出身,有的是寒门世子,有的五六十岁,还有的正是青春年少。
这些人,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是其他势力的眼线,当然也有锦衣卫和督查厂的人。
醉香楼
外面响起神武卫巡夜铁骑的马蹄声,等到走远,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进来,径直来到二楼其中一个房间。
“云龙。”
“快怎么回事。”
相熟的七八个举子聚在房间内。
叫做云龙的考生,正是锦衣卫的密探,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声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夫子在太学殿内遇刺。”
“夫子怎么样了?”
众人急忙问道。
“没了。”
云龙咬牙:“现在神武卫正在四处捉拿刺客。”
众人如五雷轰顶。
“不可能。”
“那太学殿重兵守卫,谁能刺杀得了夫子。”
“我怀疑是苏文动的手。”
云龙嘴上这么,可心里却发抖,暗道:“相爷,您老可别怪我,是您自己让我散播的谣言。”
“他昨才回玉京城,今夜夫子就出事。”
“很可能是他嫉妒夫子的才华,生怕陛下重用夫子,这才痛下杀手。”
“不可能。”
当即有人反驳:“我怎么听夫子就是苏文请出山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云龙道:“谁也没有想到陛下会如此重视夫子,直接加封礼部尚书。”
“那苏文肯定狗急跳墙。”
同样的谣言,在各个客栈流传,不出半宿,几乎所有的学子都知道,是苏文派人刺杀了庄夫子。
清平客栈
这里是玉京城最差的客栈,也住满了学子,他们大多是寒门出身。
户部拨给考生的银两都是固定的,有的考生不缺银两,自然住好的,吃好的。
而这些寒门学子,则比较节俭,领到了户部的银子,也舍不得乱花。
纷纷选择清平客栈,这样可以省下来当做口粮和回乡的路费。
见亮,客栈内的考生大多都起床,聚在大堂内,三三两两地洗漱。
“你们听了吗?”
“昨夜苏文派刺客,刺杀了庄夫子。”
“没错。”
“我也听到了。”
“据是此人嫉妒庄夫子的才华。”
“好狠毒。”
这时候,一个考生从楼上下来,听到他们的谈话,立马反驳:“不可能。”
“你们从哪儿听到的谣言。”
“黄兆,这可不是我们的,现在满玉京城都这么。”
“放屁。”
黄兆对其怒目而视:“苏相和夫子乃是至交好友,两人在镜湖之上,一盘纵横十九道传遍下。”
“夫子更是苏相亲自请出山的。”
“你们也敢胡言乱语,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番厉喝,顿时吓住这些考生。
然而就在此时,客栈外面的街道上却响起一阵阵大喝之声。
黄兆急忙走出去,只见成百上千的参考学子浩浩荡荡地往皇宫方向走。
嘴里大吼着:“我们要见庄夫子。”
“我们要见夫子。”
人群中,更是有人振臂高呼:“庄夫子昨夜被奸相刺杀。”
“我等要为庄夫子讨回公道。”
“我们要见夫子。”
人群越聚越多,许多客栈的考生得到消息,纷纷前往。
巨大的呼喊声和越聚越多的人群惊动了整个玉京城。
万寿门外
神武卫大军聚集,足足数千甲士严阵以待,马背上,周神通远眺,只见黑压压的人群正快速靠近皇宫,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喊。
“将军。”
“让末将带人将他们驱散吧。”
神武卫副将徐开甲脸色冷漠,手中紧握长枪,随时准备冲阵。
“不准动。”
周神通不顾周围神武卫士卒对自己投来的疑惑目光。
早在这群考生暴动之前,他就得到苏文的命令,不准神武卫镇压。
上万考生在万寿门外停下,看着黑压压的神武卫甲士,许多人心生退意。
“我们要见庄夫子。”
立马有人大吼。
“今要是见不到庄夫子,我们便不参加殿试。”
“对。”
“没错。”
“我们要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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