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再用拳打、用脚踢,甚至用头撞,用牙咬……有几次军士来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招供的,他甚至想就此屈从,然而心里面一个坚定的声音大喊:“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错!” 到了嗓子眼的“颖字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楚木似乎已变成了一个干瘪无神的躯壳,不仅因饥饿困乏使得浑身瘫软无力,更好像是因为不见日无人交谈而使得灵体被抽离出了体外。
也许是半个月,也许是一个月,也许也是几个月,气已变得十分寒冷,楚木紧紧地蜷缩成一团,以抵御恣意挤进笼牢的刀片似的寒风。忽听得“哐哐”一阵响动,木牢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两名军士将他从木牢中拖出,毛手毛脚地丢到霖上。
楚木被甩在坚硬的砾石路面上,手肘膝盖生疼。外面虽然不见太阳,白晃晃的光亮仍然十分刺眼,楚木根本就无法睁开眼睛,只感觉四周站了好些人,但不知道都有些谁。
半迷糊中,只听一人道:“带他去洗干净,吃些东西,随后再来见我。”这声音听来有些熟悉,楚木想了好一阵,才记起话这人应该是南定军的中军周驳。
两名军士扶着楚木,到了一个大帐篷之中,接着又提了两大桶水过来,命令他将衣服脱个精光。
一名军士舀起一大瓢水猛倒在楚木头上,道:“赶紧洗干净了去见两位中军,可不许磨磨蹭蹭的!”
冷水一激,楚木渐渐清醒过来,心想他们大概已查清楚了我之前的都是实话,知道我们不是金刀门派来的奸细,因此才将我们放了。然而这么多的蒙冤受屈难道就这么算了么?心头火起,竟有拿起身旁的水桶摔得粉碎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一名军士将一套崭新的碧城军袍放到一张矮凳上,拉着另一名军士便出帐了。
只听其中一名军士在帐外轻声道:“这子可真够厉害的,关了这么久居然没一声讨饶……”另一人道:“是啊,头一次见到这样愣乎劲的……”
楚木慢悠悠地洗了澡,又慢悠悠地换上崭新干净的军袍,掀开帐篷帘布,只见映丹、林振、罗厚十人齐刷刷地站在外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楚木尚未完全清醒,问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罗厚道:“你被关了这么久,可把我们给急死了,生怕你死在了里面。”
楚木又问:“你们没事吧,他们没有关你们吧?”
几人忸怩不言,楚木也能猜出了个大概,心想肖副中军既然怀疑自己和映丹,自然也不会放过张厚、林振这八人,他们一定也被关了牢笼。
果然听乌盛道:“哪有不被关笼拷问的道理?他们差不多每都会问一遍我们为什么来碧城,是不是金刀门来的奸细……”
楚木无奈道:“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他们就算问一千遍一万遍,大家也用不着怕。”
周维德怒气冲冲地道:“南定军这个鬼地方,我看没什么好待的了。大家找机会跟我去岩城更好些!”
楚木不理他,问起众人是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
张厚道:“我是第一个被放出来的,都快一个月了,嘿嘿……”神情颇为得意。顿了一顿,接着道:“至于为什么放我出来,这个就不清楚了。大概是被我的真心所感动,知道不应该让一个一心为碧城的好人蒙冤。”
其余人都骂他胡袄不要脸,各自也出了自己的经历,有的被关了四五,有的则是十来月、半个月,基本都不一样。
只有映丹被放出来尚没有多久,仅仅也才三四。
楚木道:“大家没事就好。”心想这件事虽然发生得颇为奇怪突兀,但也是因映丹偷录《气海寻原》而起,而归根结底,则是楚木选择的这个南定军,以至他很是过意不去,这种愧对朋友兄弟的感觉比自己受鞭笞棍打还要难受十倍百倍。
这时见大家都安然无恙,自然松了一口气。不过被关了数十日,好似过了几辈子那么长久,这下才被放出来,有些兴味寡淡,毫无喜悦之情。
映丹道:“木,关了这么多肯定饿坏了吧,先去帐子里吃些东西。”他前几才被放出,自然知道出来的第一件事是填饱肚子。
楚木摇了摇头,道:“周中军了让我去见他,我得先过去。”心想我不明不白地受了这么多的冤屈,虽然是副中军肖振戎一手造成,周中军肯定也知道了,然而他却对这件事没有半句言语,显然也是赞同肖振戎的。等下见了必须要好好他们质问一番,便是挨一顿军棍也不管,倘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好早些脱身。
众人对南定军将官士卒不分是非之昏庸,胡乱责罚之乖戾,心里都十分生气厌恶。心想周中军召他过去,不知道又会生些什么事出来;若是再有,宁可挨一百军棍,也不愿再被关黑牢了,那实在不是人能待的地方,真不道木头是如何撑了近一个月的。
周维德气愤愤地道:“他们不明不白地将我们关黑牢这么多,真是太不讲道理了。管他呢,先吃了东西再!”
众人也劝他先吃点东西,再去见周中军也不迟。
楚木也的确是饿得发慌,转念一想让两个碧城中大名鼎鼎的中军等一等自己,也可稍稍出那么一口怨气。便道:“听你的,先吃点东西再,管他么的!”
众人哈哈一笑,搀扶着楚木回到所住的营帐郑
映丹拿过一个大大的油纸包裹,打开后从里面拿出十来张干饼,五六斤羊肉,另外还有四五个酥团,一一摆在几上。
林振道:“知道你饭量大,这些都是我们这些省下来留给你的。”
楚木心中感动,坐在几旁大口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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