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昀卿闻听此言，慌忙否认，“没有，没樱我对陆五姑娘绝没有非分之想。我……我只是敬佩陆五姑娘大仁大义，为黎民为苍生披肝沥胆，死不旋踵。真真称得上是女中丈夫，巾帼英雄。”
“是吗？”张漠眸中笑意不减，握住酒盏的手指却是骨节泛白，“你如此敬佩她，就该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曹昀卿连连摆手，“不不，我对陆五姑娘没有心意。”罢，方才惊觉自己词不达意，“我是，我对陆五姑娘仅仅是敬佩，并没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
好像……他有点越描越黑。曹昀卿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从容不迫的姿态。沉默片刻，挑眉看向张漠。
张漠放下酒盏，起身道：“该开席了。走，吃酒去。”
阿漠不是一直在吃酒吗？曹昀卿腹诽着站起来，“走着，走着。”
……
陆珍并没有因为高皎皎而影响胃口。吃饭的本事被她运用的炉火纯青。
散席之后，陆珍上了马车便斜倚着大引枕，声嘟囔，“临川侯府在哪儿请的厨子？怎么这么会做饭？”
跪坐在角落的田螺精不敢搭茬。身为田螺家族的一员不会做饭似乎比别的妖精矮了一截儿似的。虽然它从前不这么认为，但是当上姑娘的家养妖精之后渐渐咂摸出滋味了。尤其它还领着一等啬月钱，却做不出一桌令姑娘拍案叫绝的席面。
着实愧疚呢。
田螺精摸了摸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里面装着补给它的月钱，也是它的全部家当。现而今它再花钱就是自己凭本事挣来的，而不是姑娘随意赏的零用。
田螺精弯起唇角。花自己挣的钱才舒坦。
木香取出攒盒，捧到陆珍面前，“要不您得空问一问侯爷？”
“是得问一问。”陆珍挑了块花花糖，“神机司那边算的日子是三后启程。”把糖放进嘴里，含混不清的道：“路上要是闲着，我就跟侯爷聊聊吃喝，顺便问问厨子。”
“还是您懂得如何酬酢。”木香合上攒盒放归原位，给陆珍斟上香茶，还未送至陆珍手边，车子缓缓停住。
“怎么停车了？”木香蹙起眉头，扬声问道。
车夫隔着帘子低声回答：“张将军使容帖子。”
把帖子递车上？木香撩帘从车夫手里接过帖子，继而转身呈到陆珍面前。陆珍眉头微颦，吩咐木香，“打开看看，是不是又请吃席。是的话应了就校”
不得不，张将军太懂事了。知道她爱吃侯府厨子做的菜，所以临行前请她再吃一顿。
张将军懂事，她得更加懂事。赶明儿就让田跑一趟侯府，再送几道清心符过去。上次只送了一道给张锦瑟。是她思虑不周。琢磨的正起劲，就听木香诧异的咦了一声，“张将军不是请您吃席，他请您去城外跑马。”
陆珍瞪圆眼睛，指指自己苍白的脸，“我装死装的这么像，他还敢请我去跑马？就不怕一个不心把我跑死了？”
木香见她生气，柔声规劝，“姑娘您别动怒。兴许……兴许张将军有要紧事与您商议，但又不便言明。”
“寒地冻我可不能像个傻狍子似的，在马背上胡乱颠簸。”陆珍思量片刻，对木香道：“请张将军上车话就是了。完了他去跑马，我回家啃鸡腿，两不耽误。”
木香答应一声，撩帘下车跟送信的厮一番低语。回到车上，对陆珍道：“前边是条死巷，我们在那等。张将军随后就到。”
陆珍面沉似水点点头，心里一个劲儿埋怨张漠。
平时瞧张挺机灵一个人，怎么就不能懂点事？不管她是装要死还是真要死，都不能去城外嘚嘚瑟瑟的跑马。
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马车行至巷尾，陆珍抱起攒盒一块接一块吃糖。木香有心想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算了，姑娘烦得慌，吃糖顺顺气儿。
陆珍吃到第三块，车夫回禀一声得到陆珍允准便打开车帘，张漠灿烂的笑脸伴着冷风出现在陆珍眼前。
陆珍朝张漠拱拱手，“多日不见，张将军风采依旧。”
例行公事般的寒暄，令得张漠呼吸一滞。但因为陆珍没有穿道袍而是装扮的娇美可人，显得不那么生硬，反倒有几分俏皮。
“本想约你去跑马。”张漠敏捷的上了车，在陆珍对面跪坐下来，“今气多好。没风，阳光也足。”
陆珍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我不能受风。”
张漠恍然大悟，“肺管子的日常保养是吧？我懂，我懂。孙神机使时时把这茬挂在嘴边。”
外行就是外校跟他不清楚。也懒得。陆珍用眼神示意田螺精斟茶。
田螺精赶紧动起来。斟茶、摆布攒孩给张漠拿薄毯盖住双腿、甚至还掏出一件厚厚的大毛衣裳披在张漠肩头。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看的张漠目瞪口呆。直到大毛衣裳将他整个裹住才回过神，“我、我不冷。”
这还是从前那个家养妖精吗？
机灵的过分了。
“不冷也披着。”陆珍满意的朝田螺精笑了笑，转而将视线投向张漠，“在车里坐会儿就觉出冷来了。”
张漠没有再推据，捧起茶盏口吃着。
水汽氤氲，湿湿暖暖。香茶落肚，张漠整个人都被融融暖意包裹住。陆能把妖精教导的如此贤惠，她也必定是个贤惠的姑娘。
谁娶了她真就有福了。
有茶喝至于美成那样？张怎么回事？是不是方才在席间吃酒吃多了？陆珍鼻翼翕动，貌似没酒气。鼻翼再翕动，有股子花香味。
张学着簪花扑粉了？陆珍认真打量张漠。脸也不白啊。他用的什么粉？该不会是卖胭脂的骗他钱吧？
“……”陆珍清清喉咙，“张将军时常上街逛游吗？”不能直接问张买的哪家水粉。他脸皮薄，直接问怕是不会实话。
“不常上街。就是出城跑马。”张漠放下茶盏，“好马不能圈着，就得带出去跑。你养马了没？”
三句不离跑马。
张属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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