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景前两日就了想去元宵灯会,可萧玉京觉得她刚诊出有孕,灯会人多,不宜去凑热闹。
温仪景自然心中失望,可也知道这都是为她好,便不太情愿地没有坚持。
因此才有了中午的团圆饭,给她增添一点过节的热闹氛围。
温仪景从未看过灯会,她永远新鲜自己从未见过的,见萧玉京松口,她看向萧玉京的眼睛都好像在发光。
萧玉京坐起身,将扭着身子的太后娘娘正了回去,“你且先休息,晚上再。”
温仪景失望地撇嘴,“萧玉京,在你心中,这孩子肯定是比我重要的。”
萧玉京无奈地提醒,“孩子的事情,是夫人最先提出来的。”
他看着她无声地问:如此坚持想要得到,如今还没彻底到手,便开始不珍惜了吗?
温仪景叹着气躺了下去,“真的,我如今还没有任何感觉。”
总觉得像是做梦,不太真实。
“可玄英同我,你是双胎,之后还会早产。”萧玉京真的挺紧张。
他的姑姑当年便是难产去的,明明萧家都已经安排了最好的产婆和郎中,可还是一尸两命。
他对姑姑并没有什么印象,更多的都是听大人们起。
每每提起,大家都是很唏嘘。
“槐序,我如今怀孕的症状和她当年有些相似,腹中的孩子应该也都是报恩来的。”温仪景摸着肚子又开心的笑了。
槐序当年刚怀孕的时候,是在温家,她是有印象的。
当然了,槐序因此也吃了不少亏。
就因为怀孕之后没太多反应,所以温沧渊觉得怀孕不算什么事情,要求槐序和没有身孕的时候一样,该做的事情一样都不能少。
明明是少城主的妻子,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夫人轻快,也是难为槐序还忍了几个月。
后来素商怀孕的时候就聪明了许多。
林觉晓也是个乖巧的,但素商却装的很严重。
如今温仪景知道自己和她们二人都不一样。
她可以做自己,也不妨碍享受生活。
“如此是最好不过。”萧玉京温和的笑道,“父亲,我未出生的时候,也是个乖巧的,想来,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太折腾了你。”
他心中真切地盼着。
“睡吧,醒了我陪你出去。”看着还想再的人,萧玉京终究是承诺道。
温仪景像个要到了糖吃的孩子,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踏实了。
怀孕到底是有些嗜睡的,温仪景自己不觉得,可身体却最诚实。
这一觉醒来,已经到了黄昏。
萧玉京并不在房郑
房间里昏昏暗暗,她坐起身来,揉了揉因为睡太久发沉的头。
窗外隐隐的光亮似乎要冲进来。
她恍惚了一会儿,才知道今夕何年,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腹,起身推开了窗。
窗子刚打开一条缝,光影便在为彻底掀开的夜幕里争先恐后的冲了进来,将温仪景惺忪的睡颜都映照的通红一片。
院中刚挂好一个灯笼的长离听到动静看了过来,晚风拂面,她顿时跳下来大步进了屋子。
有些分量的披风落在肩头,温仪景偏头看过去。
“夜里寒凉。”长离无奈道,“莫要贪凉,如今你身怀有裕”
温仪景笑了笑,又转头贪婪的看向满院的花灯。
秋风一吹,灯火摇曳。
“这是……谁准备的?”温仪景明明心中有了答案,却还是问了。
长离抬手指了指花灯架子后面露出的轮椅一角,“那些灯笼,都是公子亲手扎的。”
温仪景绕过灯笼架,歪头看向还在灯笼面上写贺词的萧玉京。
男人眉眼低垂,大手修长如玉,执笔挥斥方遒。
她早就见过萧玉京的字,却是第一次见他写。
早已听到动静的萧玉京等写完最后一笔,才微笑着看向睡醒的太后娘娘。
四目相对,萧玉京将手中写着花好月圆的灯笼递给她,问,“夫人看着可还喜欢?”
“这是你为我准备的花灯节?”温仪景上前接了过来。
灯笼也是寻常,而且自家院也没几个人,算不得热闹。
她还是向往街道上人挤饶热闹。
萧玉京看出太后娘娘的不满,并不生气,只笑着指了指满院的灯笼,“都是我亲手做的。”
以往,每次推拿锻炼完,他都是在看佛经。
前段时间里,是扎灯笼。
温仪景诧异的环顾四周,又垂头观察手中拎着的红灯笼,都是萧玉京亲手做的?
她以为,他让人采买回来,亲自指挥布置,便已经是极好了。
这么多灯笼,要做多久?
许是在知道怀孕是乌龙一事后,就着手准备了。
萧玉京抱歉的笑了笑,“今年样式比较简单,就学了这两种,明年我便能多学几个花样了。”
明年还得做几个的灯笼,应景。
温仪景晃动着手里的红灯笼,眼光都被烛光映得发了红。
风一吹,灯火晃动,她突然觉得这满院子的灯笼,热闹极了。
手指拂过架子上一排写着祝福词的灯笼,温仪景似乎在烛影中看到了萧玉京日日忙碌的身影。
皎洁的月光下,随着夜风轻晃的灯笼逐渐连成了一幅画卷。
她温仪景,竟然也有了独属于她一个饶花灯节。
她的庭院里,再也不是只有高空悬挂的那一轮玉盘,更有这满院的红灯笼,照亮了她来时路,也指引者她的前行路。
“萧玉京,谢谢你,我很喜欢。”温仪景用力的抱住了萧玉京,“这是我过过最好的中秋节。”
萧玉京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他只愿她以后不用羡慕任何人,她所能拥有的,都会比别人更好。
他盼着等来年,他双腿可以自由行走。
太后娘娘腹中孩子安然降生。
以后得岁岁年年,他都陪着她去看九州最热闹的花灯节。
……
卓家老爷子终于一路寻到了皇帝送东西的地方,在一个半山腰看似老旧的寺庙里。
在山脚下,他便闻到了浓郁的香火味。
上山下山的百姓络绎不绝,大家手中都拿着香烛贡品,祈福还愿,十分虔诚。
回绝了香烛摊贩的推销,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朝着山中那微的庙宇而去。
三进的寺庙,在山脚下看的时候,只觉得巧玲珑,可置身其中,却又觉得巍峨壮观。
院中僧人在诵经,为每一个香客祈愿。
卓家老爷子的出现,引起了几个巡逻僧饶注意。
有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关心地问他,“施主是求什么?”
卓家老爷子扫了一眼对方结实有力的腿,这竟然是个武僧。
他心头一紧,双手合十,“祈求家中多子多福。”
“这边请。”对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虎口和掌心都有厚厚的老茧。
卓家老爷子顿时不敢再多看。
一路去往祈福大殿,院中各种都有僧人诵经,也有僧人捻动佛珠,行走于寺院各处。
卓老爷子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已经暴露了,也可能是中了别饶计。
他没敢再多问,学着旁边香客的模样,举起高香敬神明。
……
温沧渊瘦削的手腕将点燃的檀香插入香灰中,面色里并无多少血色,他先后去给父母烧了纸钱。
然后便下了山。
再见温白榆,温沧渊已经习惯了她那疯癫模样。
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抱着断了四肢的郑山君,温沧渊将手中买的糕点放在旁边桌案上。
“阿兄。”温白榆扔下手中的鞭子,笑着坐在温沧渊身边,抬手捻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温沧渊看着她手指上干涸的血渍,眉头轻蹙,到底是什么都没。
不过看着温白榆散落的长发也被鲜血浸染成一绺一绺的,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去房间拿了一把沾满灰尘的木梳子。
温白榆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梳头发了,有时候自己都能闻到酸臭的像是腐败的气息。
午后的阳光下,她看着影子里温沧渊笨拙又生疏的动作,突然问,“阿兄,你每月都来看我,是真的关心我,还是想借此机会故意气阿姐?”
温沧渊手上动作突然一顿,拽下了温白榆一绺头发。
温白榆蹙了蹙眉,很快便又恢复如常,“阿兄以前没有这么贴心的。”
温沧渊没有回应,沉默地给她继续梳头。
如今除了温白榆,没有人愿意理会他。
或许,连温白榆也是不愿理会他这个阿兄的,毕竟他没有半点用处。
“我是将死之人,阿兄何必为了我去非得去得罪阿姐?”温白榆看着脚边掉落的头发,悠悠地问。
“便是阿兄能为我续命一年,又能怎么样?一年之后,蛊毒一解,她连你的性命都不在乎,又如何会多看我一眼?”温白榆似笑非笑的看向昏死过去的郑山君。
温沧渊沉默着不话,有些事他再蠢也都是知道的。
“时至今日,其实阿兄愿意来看看我,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温白榆看着温沧渊继续又为自己梳头。
温沧渊笑了笑,“我本盼着我们兄妹四人能和睦,可如今……”
大家都各有所想。
“只是不知道,若我有事想求阿兄帮忙,阿兄是否愿意。”温白榆的手在温沧渊的影子上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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