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颗人头落地,鲜血飞溅到脸上。
朱国弼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把长刀。身穿甲胄,站在南京城城头:“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别忘了,你们都是南京卫的军户。你们的家人,都在卫所。”
“谁要是敢投降,打开城门。老子就屠杀他全家,父母妻儿!”抚宁侯朱国弼,左手缓缓抓起,地上的头颅。面色狰狞。
放眼望去,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满头白发的老朽。只有几个人,是黑头发的中年人。
朱国弼心里清楚,这些所谓的“士兵”,有三分之二吃空饷,有三分之一从村落强征老人,进入南京卫。
南京城外,方正化面色铁青,气得是火冒三丈。
“这群无君无父的反贼!”
“给咱家,开炮!!”方正化等不及了,跑到虎蹲炮炮手的身后,怒斥道。
孙传庭表情严肃,缓缓抬起左手,下了军令:“传我军令,装填实心弹,开炮!”
装填!瞄准!开炮!
三十门虎蹲炮,齐刷刷的装填实心弹,朝着南京城城墙,进行射击。
砰!砰!!砰!!
南京城墙,遭遇炮击。冒出大量的黑烟
南京城城头,抚宁侯朱国弼差点一个踉跄,连忙丢下手里的人头。
朱国弼回过神来,双眼通红,咆哮道:“给老子开炮!大将军炮,装开花弹!”
南京城头,有两门大将军炮。操作困难,射速五分钟一发。
炮手满脸的为难:“抚宁侯,开花弹现在整个南京,只有六发。”
抚宁侯朱国弼,差点两眼一黑:“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少?”
“杀啊!!”
这个时候,城头之下。孙传庭的士兵,扛着云梯开始冲锋。
密密麻麻的士兵,仿佛蚂蚁一般。扛着云梯,冲到护城河边缘。
然后,把云梯架设在护城河的两边。人就可以走上去。
朱国弼回过神来:“开炮!不要管那么多,立即开炮。”
“马上带人,去抓人。南京城中的百姓,抓到城头进行守城。”朱国弼心想只能找一些炮灰,看着自己的亲卫统领朱三四。
彭城伯张嘉猷,带着自己的亲兵。来到城垛口,大喝道:“放箭!弓箭手放箭!”
一轮老卒,听到命令。缓慢的走进城门楼,从里面的库房,拿出弓箭和箭矢。
过了一会,稀稀疏疏的箭矢,射向南京城下面。
噗嗤!噗嗤!
有十几个倒霉蛋,中箭跌落云梯。
但是还有京营士兵,身穿铁甲来到城墙下,举起手里的盾牌。
叮!叮!!
箭矢从城头射下来,打在盾牌之上。
这个时候,陆陆续续有京营士兵,跑过护城河。
扛起云梯,架在南京城的城垛。
“给我上!杀上去。”
“大明威武!为陛下赴死!!”
一群士兵,不顾箭矢和檑木,不惧生死的攀爬云梯。
白了,京营的士兵,领着足额的军饷,还能吃上细盐,每两还能,吃上一顿肉。
平日里的伙食,吃的都是麸饼。加上一些六必居的酱菜。
什么是麸饼?麦的外壳用石碾碾压,磨碎之后进入到面粉里面。
这样的伙食,比起很多百姓。连盐都吃不起,只能饿着肚子。
他们心里都感激着,这是陛下的恩德。
金乌西坠,夕阳西斜,染红了苍穹。
铛!铛!!铛!!
“孙帅有令,鸣金收兵!”传令兵骑着战马,冒着南京城的炮火。
南京城头,两门大将军炮,铸铁铸造,炮管早已烧得发烫。口径有150毫米,炮管长度2米。
抚宁侯朱国弼,身穿铠甲,手里拿着长剑。满腔怒火,站在大将军炮左边督战:“放!给老子打!”
“打死孙传庭,这个王鞍。杀了我妹妹。”
五名炮手,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啪!
抚宁侯朱国弼,犹如一头愤怒的雄狮,走上去扇了炮手一巴掌:“干什么?南京城老子了算。孙传庭私通倭寇,他才是通敌叛国之人!”
“你们不要忘了,你们的家人,都在老子手里。”抚宁侯朱国弼直接威胁道。
“报告!扶宁候。大将军炮的开花弹,已经全部用完。”
“实心铁弹,五发全部打完。现在我们没有炮弹了。”炮手脸颊火辣辣的疼,连忙单膝下跪。
彭城伯张嘉猷,浑身是血,手里的大刀已经翻刃:“为什么不开炮?他们的,找死啊。”
“彭城伯,炮弹打光了。”
“什么!你们这群婊子养的,贪了多少钱?”彭城伯张嘉猷,厚着脸皮质问起来。
其实,大部分都是被他们两个勋贵,给中饱私囊,贪污进入的钱袋子。
城头的守军,听到这番话。脸上的表情,敢怒不敢言。
这两个王鞍,分明就是他们贪污了军饷。
原本南京城防,总共是有八门大炮。现在就剩下,两门大将军炮。
其余的大炮,全部被南京勋贵,暗中走私卖给了浙江福建的大海盗郑芝龙。
“收兵!收兵!孙帅有令,暂且收兵。”
这个时候,正在攻城的京营士兵,听到鸣金声,毫不犹豫转身向后跑。
这就是孙传庭,训练出来的将士。对于军令,要令行禁止!
南京城的护城河,尸体漂浮在上面。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一场激烈的大战之后,孙传庭还是决定鸣金收兵。
至于原因,伤亡如果太大,会影响军心。
他已经在三日之前,写了一封密折,盖上官印。交给锦衣卫,八百里急递。
通过锦衣卫的渠道,马歇人不歇。最快会在五日之后,送到北京城,呈阅给陛下。
孙传庭虽然,得到了朱由检的密旨。
但是,南京城毕竟是两都。太祖高皇帝的皇陵,还在这里。
政治意义,远远高于军事意义。
当晚上,南京城内。夜深人静,街道上静悄悄的一片。
南京刑部尚书胡应台,在自己府邸的院子里,来回踱步。
南京兵部左侍郎吕维祺,身穿黑色长袍。手里提着一个灯笼,从后门匆匆忙忙走进来。
“胡大人,今城外孙传庭,已经撕破脸。对着南京城开炮了。”
“抚宁侯朱国弼和彭城伯张嘉猷,他们两个已经疯了。公然反叛朝廷,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左侍郎吕维祺,放下手里的灯笼,吹灭蜡烛。
“这样会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的。”
南京刑部尚书胡应台,急的直跺脚:“诶呀。这可如何是好?这两个蠢货。”
“这不是摆明了,公然造反。”
“我们这些崇祯皇帝,虽然年纪轻轻。但是,颇有成祖和太祖的影子。”南京刑部尚书胡应台,面色阴沉如水,一股寒气直冲灵盖。
“杀得人头滚滚,不管是清流还是武将勋贵。”
“老夫,从万历皇帝开始,到今经历四个朝代。”
“就是崇祯朝,杀得官员最多。”胡应台可是万历皇帝的老臣,可以四朝元老。
南京兵部左侍郎吕维祺,沉吟一会:“要知道,孙传庭一来江苏,就杀了前任应巡抚。”
“搞得南直隶官场,那是人人自危。”
“还抄家!”
“白了,这就是皇帝,在查贪腐。”吕维祺一针见血道。
南京刑部尚书胡应台,面色阴沉如水,语不惊人死不休:“老夫,当然知道。南直隶这些年,盐引草场走私火器走私丝绸。”
“勋贵们赚得盆满钵满,南京六部的官员,大部分都分了银子。二十多年,没有纳税。”
“这些都是烂账!只要查下去,就会发现蛛丝马迹。”
“现在好了,抚宁侯朱国弼和彭城伯张嘉猷。这两个白痴,明摆着给朝廷,给皇帝抓住把柄。”
在南京官场,官员的眼里。高皇帝远大捞特捞,江南士绅家资万贯却分文不纳税,一个个着江山社稷都挺虚伪的。
南京兵部左侍郎吕维祺,咬了咬牙:“胡尚书,我们必须要自救。”
“怎么救?”南京刑部尚书胡应台,转过头注视着吕维祺。
“新任应巡抚范景文,是皇帝钦点的人。而且,范景文身边还有锦衣卫保护。”
“抚宁侯朱国弼,现在派遣自己的亲兵。包围了巡抚衙门。”
左侍郎吕维祺,语出惊壤:“我带着兵部衙门的兵,趁着夜色攻进去。救出范景文。”
“这样只要成功,就可以联合锦衣卫。闯入抚宁侯朱国弼的府邸。”
“挟持朱国弼,让他用虎符,打开城门。”吕维祺这番话,逻辑上得通。
“刀架在他脖子上,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早死,要么晚死。”
南京刑部尚书胡应台,听完这番话。表情阴沉不定:“”
“胡大人。你不要忘了,这位刚刚登基的崇祯皇帝,不是这么好糊弄。”
“南京卫的军户,大量的逃跑和吃空额,就剩下一群老弱。”
“孙传庭带着五万精兵,南京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朱国弼和张嘉猷两人被诛九族,肯定会牵连到南京六部,牵扯到我们家族。”
南京兵部左侍郎吕维祺,冷静的分析。
“如果城破了,我们在投降。最轻的,都要贬官罢职。搞不好,还要被抄家夷三族。”吕维祺语出惊人,神情十分严肃。
南京刑部尚书胡应台,深吸一口气:“好,自救。老夫,听你的。”
应巡抚衙门。
范景文面色焦急,和自己的老母妻儿。坐在内院烧炭取暖。
“诶!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这么器重我。让我当这个应巡抚。”
“现在朱国弼和张嘉猷,公然造反。今还和孙总兵,直接开战。”
两名锦衣卫,守在门口。
锦衣卫施毅,表情严肃。走了进来,双手抱拳提醒:“范中丞。有我们在,抚宁侯朱国弼的亲兵,就不可能杀进来。”
“这两个无君无父的畜生,迟早要完蛋。”
这个时候,衙门外面传来的喊杀声。
范母神色焦急,连忙看着范景文:“景文。该不会是,他们想要你的命?”
“要知道,你可是朝廷命官。陛下钦点的应巡抚,二品大员。”
锵!
锦衣卫施毅,以及另外一个锦衣卫,果断拔出手里的绣春刀。
“范中丞。你放心,今晚上绝对不会有事。”
“我们几个兄弟,一定会保护你,杀出一条血路。”
结果,等了半刻钟,外面的喊杀声停止。
......
“范中丞!我是南京兵部左侍郎吕维琪,特意和刑部尚书胡应台,带兵过来救你。”
“吕维祺?”
范景文回过神来,有些犹豫不决:“四位钦差,麻烦你们打开门闩。”
过了一会,胡应台和吕维祺,带着兵部衙门的兵。走了后院。
“中丞大人。你受委屈了。”
“我们都是忠于大明,忠于朝廷的官员。不能看着朱国弼和张嘉猷,公然造反。”
“今晚上,是我们的机会。”
“诸位钦差,本官的计划是,我们趁着黑夜。带兵一起闯入朱国弼的府邸,用到挟持他。”
“让朱国弼打开城门。这样一来,几位钦差就可以出城,前往孙大饶军营。”
南京兵部左侍郎吕维祺,看到锦衣卫的飞鱼服。连忙弯腰作揖,表现出谦卑的神色。
锦衣卫施毅,表情严肃,语出惊人:“干脆杀了他,杀了朱国弼。用他的人头打开城门。”
范景文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制止:“万万不可。朱国弼现在造反,是反贼。”
“只有把他抓起来,交给陛下。让陛下裁断,这样合乎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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