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头在打敌军刀盾手的时候,虎将纵身穿过李宛风、高飞鸢与瞿伦、陆季子二对二厮杀之处,追击敌法师群头子。
虎将并不知道那是国师欧恒,但见其衣饰华丽,必是个大人物了。就像妖兵团也有人类正规军队那样的等级森严,虎将披链甲加锦袍,虎头则是披链甲加布袍,虎目只有链甲不披外袍,寻常虎兵披皮甲。这样战斗中就能通过衣饰区分身份地位,彼此更加容易认,不会混淆。如果需要替补,比如虎头伤亡,虎目只要把虎头的外袍披上就成为新的虎头,可以接替领兵。虎兵队如此,别的各支妖兵队也是同理。
当下虎将看出欧恒似乎是个大人物,不追别人,径直向欧恒追去!
陆亚子身处在后方路旁一片相对没那么陡的山坡上指挥战斗,看到己方人马被虎兵队猛攻,饶是他多有智谋,这种情形下也没法可想。这时看到欧恒要被大老虎攻击,急忙厉声高叫:“保护国师!!”然后又补充一句:“程博、江亭保护国师!”——这是怕部下都吓坏了,不指明谁去保护国师的话都顾着自己跑,那就没人去保护国师了。
程博、江亭二将听到陆亚子大呼,指名道姓要他们保护国师,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回头保护。
欧恒不愧是国师,紧急之中不失理智,取消准备群攻大法之后立即念了个单攻法术的咒语,而且见到大老虎向自己扑来也没被吓得中断,仓促之中打出法术。
这是一个《七十二般妙法》之中的土法瞻飞土逐肉”。只见随着欧恒手中鹅羽扇一挥,地上多块石头从土中拔出,迎头砸向虎将!
虎将一边冲一边抡虎爪将阻挡的敌人拍翻,这时冲到了欧恒的面前。看到多块石头砸来,虎将扭身一闪。毕竟是灵敏的猫类动物出身,这闪避的速度不是盖的。刚才虎将、二虎头在载着高飞鸢、李宛风向敌军冲刺时,就有法师反应快打来法术,把本来要轰击山丘的法术改而打向两骑猛虎,结果无一命中,全数被虎将、二虎头闪了过去。
谁知这么灵敏的闪避,这次仍然中招!只听“咚!”、“啪!”、“啪!”、“啪!”几下,一块石头砸中了虎将侧脑,另几块砸中了虎将身子,全数命中!
原来“飞土逐肉”威力不算太大,但能拐弯追踪。虎将很有自信地轻轻一闪,原以为就能躲过,没想到石头随即拐弯,把虎将砸了个七荤八素。尽管披着铁片头盔和链子甲,虎将仍然被砸得不轻,头破血流,侧肋剧痛。
“吼!”虎将一声嗥剑因受伤而激怒的猛虎,越发凶猛,不顾伤痛再度扑向敌人大法师!
跑过来要保护欧国师的程博、江亭二将见此情形,吓得肝胆欲裂。程博不管三七二十一,掉头便跑!江亭一来头脑反应不过来,二来脚下刹不住,还在继续跑,貌似英勇地挺身挡在了欧国师的前面。
接着就是“哇”的一声绝叫,江亭被虎将一爪拍得飞起,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落深谷!这个挺身阻挡除了添杀毫无作用。时迟那时快,虎将扑住欧恒,猛地一咬!欧恒当场被咬断喉管,即刻毙命!
成山宰军一片惊呼。陆亚子腿一软,险些从山坡上跌下。国师被老虎活活咬死,对军心打击可大,不在话下。
还好欧恒临死之前给了虎将重击,虎将受伤不轻,咬死欧恒之后便往回奔。瞿伦、陆季子正与高飞鸢、李宛风厮杀,陆季子仓促之中向穿过他们的虎将刺了一枪。虎将的铠甲不能防住陆季子的精良武器,又受了一处伤,瞪着血红的眼睛,扭头想要扑击陆季子。二虎头叫道:“老大!莫再打了!我不想顶替你啊!”虎将听到劝告,又实在头疼得厉害,鲜血糊住了一只眼睛,单只眼睛看东西就不好掌握距离和平衡了,只得向后撤退。
高飞鸢、李宛风步战打不过瞿伦和陆季子,听到敌人一片声音喊国师,知道虎将已经干掉列方国师,也就顺势撤退了。
瞿伦、陆季子手持两杆长枪,徒一个最狭窄的地方防守。二夫当道,危难时候死守不退。我方虎兵队上前与其交手,占不到便宜,反而被刺伤了好几个,一片呼呼怒吼之声。李宛风、高飞鸢怕它们激怒之下丧失理智吃更大的亏,叫道:“老虎兄弟们,撤了!”“先撤,下回再打!横竖虎将已经杀死敌人国师,慌的是他们,咱们不慌!”虎兵队听话跟着她俩后撤,战斗也就告一段落。
这一战我方兔兵队、虎兵队表现出色,挫败敌进攻,杀死敌国师,令敌丧胆落魄。
陆亚子万万料想不到后路会被截断,更料不到义军有大批妖怪助战,走险路迅速攻占镇平县城直取梅州的打算被粉碎,法师群损失惨重,全军陷入被两头包夹无路可湍绝境。
其后尽管陆亚子尽力稳定军心,用硬弩防守,还有瞿伦、陆季子等人竭力死守山隘,使得义军包括妖怪难以进攻,但怎奈无路可退,军心惶恐,被困住就动弹不得。
“铁扇关门”这段山隘极为易守难攻,义军要从两头攻进去也不容易,势必付出沉重伤亡。山士贤心想敌军粮草终究有限,该他们着急,我们不用着急,不必进攻,只管困住他们便是。
于是两军对峙了一段日子,陆亚子所部尽管有一个月的粮草,越吃越少,眼看半个多月过去,毫无办法突围,军心越来越绝望。另一边,成泓所部尽管竭力想办法援救,可是被妖兵团据险而守,难以进展,而且他们的军心也乱了,士气低落,斗志丧失。
由于成山宰待陆家不薄,陆亚子、陆季子兄弟又是忠义之士,宁死也不肯投降义军,那就只有等死了。
陆亚子正在等死,最终却有了一线生机。原来上次他来梅州之时走的就是“铁扇关门”这条路,曾向一个山民伙子询问路程,见其衣衫褴褛拖着病体在这山隘中采药,问其为什么这么拼?得知是其老父也生了病,他不拼命赚钱的话,两父子都会饿死。陆亚子起了恻隐之心,把锦袍脱下来给伙子换点钱用。如今绝境之中,那伙子冒死来报恩,引陆亚子走一条罕有人知的野路。
那条野路一来极险,一不心就会摔死人,容不得太多人走;二来要是给普通兵士知道了就会抢着要走,给义军发觉了必趁势攻击,全都走不了。于是陆亚子做了一个痛苦的决断,只带少数将领逃生。
于是瞿伦开路,陆亚子给陆季子护着走,程博等几个将军跟着,放弃兵士,从野路逃生出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弃军而逃是下下策,可是除了这条下下策已经没有保命的办法。过后免不得要被成山宰追究责罚,但毕竟陆家兄弟与瞿伦等人都是难得的人才,想必成山宰不舍得杀,还会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能戴罪立功,就还有报仇雪恨的可能……
(待续第八回《平定岭南,建国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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