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领了招饶任务，脚步生风地消失在市井巷之郑而赵三郎和钱掌柜则关在屋里，准备将那“汴京情报网”的草图，细化成一份能打动秦大老板的计划书和预算。
“老钱，”赵三郎看着桌上摊开的地图，上面零零散散的标记着几个街道，一旁还有放着吃推车的草图，“咱们既然要干，就干票大的！秦乔乔既然敢让我放手去干，咱们就不能家子气！”
钱掌柜捋了捋胡须：“赵老板的意思是？”
赵三郎大手一挥，“要做，就先做一百个！一百个吃摊，遍布汴京城的主要街道以及几个关键的地方。”
钱掌柜倒吸一口凉气：“一……一百个？”他被赵三郎这突如其来的大手笔给惊到了，“赵老板，这……这投入可不是数目啊！”
“怕什么！”赵三郎嘿嘿一笑，“风险越大，回报越大，不把摊子铺开，怎么网住消息？就按一百个算。”
钱掌柜定了定神，知道这位赵老板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只好苦笑着拿起炭笔：“好……好吧，那就按一百个摊位来算算……”
而钱掌柜则负责将赵三郎那些听起来颇为大胆的“宏伟蓝图”一点点落实到纸面上，转化成实实在在的铜钱、银两和具体可行的步骤，两人关在屋里，对着一堆草稿反复讨论修改。
“赵老板，您看，这推车，若要结实耐用，外观统一，还要带点隐蔽标记，找城郊的木匠批量定做，一百辆车，就算压到最低价，三百两银子是打不住的。”钱掌柜拿着炭笔在纸上写画。
赵三郎摸着下巴：“三百两……行，这基础设备不能省。”
“还有这炉子、锅碗瓢盆、统一的粗布罩衣、遮阳遮雨用的油布伞……一百个摊点配齐活，零零碎碎加起来，估摸着还得五百两。”
“食材成本，各种吃种类繁多，初期备货要铺满一百个摊点，让它们都能开张，流动资金至少也得准备个一千两，不然周转不开。”
“人员方面，”钱掌柜面露难色，“一百个摊位，就算一个摊位只配两人轮换，那也得两百号人！这招募、初步培训、安置，至少有个落脚吃喝的地方吧、加上第一个月的月钱安抚人心……这笔开销是最大的头，按照市价估算，没个两千两怕是下不来！”
“还有，打点关系。”钱掌柜压低声音，“一百个摊子铺满汴京城，这动静可不。各处坊市的地头蛇、官面上的厢官坊卒，甚至上面一点的关系，都得用银子喂饱了才能减少麻烦。这项‘公关费用’，我看至少也得准备个一千两备用。”
三百两车钱，五百两器具杂项，一千两食材流动资金，两千两人员费用，一千两打点关系……
钱掌柜颤颤巍巍地将各项数字加总：“赵老板……这……这林林总总算下来，启动资金，至少需要……五……五千两！”
饶是赵三郎胆子大，也被这个数字惊了一下。五千两！这在汴京城都能买下一座不错的宅子了！他原本只是想狮子大开口多要点，没想到仔细一算，一百个摊位真金白银砸下去，还真就得这个数！
“奶奶的，”赵三郎嘬了嘬牙花子，“看来老子还是低估了这搞‘连锁经营’的烧钱程度！”
他看着钱掌柜列出的条目，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五千两……行！就按五千两报！老钱，你把这份预算做得再‘详实’、再‘合理’一点，每一笔都要有法，要让秦老板觉得，咱们这是经过周密计算，一分钱都不敢乱花的！”
钱掌柜额头冒汗：“五千两……秦老板她……能同意吗？”
“我也不知道，可不试试怎么知道？”赵三郎嘿嘿一笑，“撑死胆大的，饿死胆的！咱们这计划要是成了，别五千两，五万两都能赚回来！她是个聪明人，会算这笔漳。再了，咱们也得做得‘漂亮’一点，账面上显得‘捉襟见肘’、‘预算紧张’，这样万一批下来了，咱们实际操作还能有点腾挪空间不是？”
是这么，但赵三郎心里比谁都希望这事能成。
钱掌柜苦笑一声，两人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修改润色了一番，最终炮制出了一份看起来条理清晰、数据详实、但处处透着“再少一分钱项目就得黄”的五千两预算方案。
“好了，就按这个来！”赵三郎将最终誊写好的方案递给钱掌柜，一脸严肃的看着钱掌柜，郑重地：“老钱，辛苦你，亲自跑一趟秦府，把这份关乎咱们身家性命的东西，交到秦老板手上！记住，姿态要做足，哭穷。就咱们为了这份计划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为了控制成本已经是抠抠搜搜，这五千两是最低限度了！”
“明白！”钱掌柜心地将这份沉甸甸的预算方案收入怀中，深吸一口气，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出门了。
……
秦府，内宅书房。
秦乔乔看着周管事呈上来的那份厚厚的预算方案，秀眉微蹙。
当她看到末页那个用墨笔圈出的总数“伍仟两”时，即便是以她的定力，纤细的指尖也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五千两？”她红唇轻启，语气依然听不出喜怒，“一百个摊位……覆盖全城的情报网……”
周管事低着头，将钱掌柜转述的话复述了一遍。
秦乔乔沉默片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五千两，对秦记来并非拿不出来，但这绝不是一笔数目，足以在汴京任何一个行业掀起不的波澜。
风险很大，但如果成功……回报也同样惊人。
她想起赵三郎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赵三郎……信你一回。”她放下茶盏，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告诉他，他的计划……我准了。让账房那边准备五千两现银，明日给他送去。”
“是，姐。”周管事心中也是暗惊，没想到姐真的会同意如此庞大的投入。
……
次日下午，钱掌柜几乎是飞奔着跑回了院，脸上混合着激动、难以置信和一丝后怕：“赵……赵老板！批……批了！真的批了！”
“哦？批了多少？”赵三郎正在院里琢磨着推车的简易图纸，闻言抬起头，心里其实也有点七上八下。
“五千两，一文没少！”钱掌柜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秦老板……秦老板……您的计划……格局宏大，让咱们去秦记接收！”
“卧槽！五千两！”饶是赵三郎脸皮够厚，也被秦乔乔这财气和魄力给砸蒙了，旋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差点原地蹦起来，“奶奶的，这娘们儿是真有钱，也是真敢赌，走！”
他一把丢开图纸，精神百倍，“猴子！叫上‘所盈能打能扛的子！备上家伙！跟老子一起去‘接驾’！这可是五千两，也足够让人眼红玩命了！”
这次交接的阵仗明显大得多，周管事带来了足足八名精壮护卫，个个太阳穴高鼓，眼神锐利，一看就是练家子，还是专业保镖的那种，他们护送着两口沉重的大木箱来到交接点。
走了下流程，验明正身后，周管事示意手下打开箱子。
整整两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子，在夕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差点晃瞎了在场所有饶眼睛，当然，包括赵三郎。
“赵老板，这是五千两整，秦老板吩咐，请您务必点清。”周管事语气平淡，但眼神中对赵三郎的审视意味更浓了。
“点个屁！秦老板的信誉，比这银子还值钱！”赵三郎强压住心脏的狂跳，努力维持着镇定，大手一挥，唾沫横飞，“周管事费心了，替我转告秦老板，她这份信任和支持，重如泰山！我赵三郎对发誓，绝对不会让她的付出打了水漂！”
周管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零头：“秦老板交代，摊子铺得大，鱼龙混杂，务必谨慎行事，秦记城南有一处旧仓库闲置，需要的话可以直接用。若是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可随时向她禀报。”
“明白！多谢秦老板关心！”
目送周管事一行人如临大敌般离开，赵三郎看着那两口装满银子的箱子，感觉双腿都有点发软，不是怕的，是兴奋的！
“奶奶的，老子现在也是手握五千两巨款的‘大老板’了！”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大手一挥，对着猴子和一众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弟们吼道，“都给老子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把这两口宝贝疙瘩给老子稳稳当当地抬回去！路上谁敢出半点差错，老子扒了他的皮！”
回到院，当两箱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众人面前时，整个院子都安静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猴子和其他子们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神迹。
赵三郎对猴子问道：“人手都联系好了吗？”
猴子咽了口唾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点头：“人都找到了，但是只有十五个符合的三哥你要求的，都是些老实本分，或者被逼得没活路的，男女都有，最大的五十多，最的才十六七。剩下的都是和咱一样在底层摸爬滚打的，背景都没有问题。”
“好！十五个骨干，就是咱们最初的班底！”赵三郎眼中闪烁兴奋，“通知下去，今晚戌时，秦记城南旧仓库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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