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轩算是知道他姑父为啥一会儿看人家沈淮序一眼了，敢情在这里等着呢！
李千古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喜悦表现地太明显了些，故意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诶呀，沈，本来让你过来玩两，还让你辛苦了。”
沈淮序摇摇头：“上次您送我的那套餐具很漂亮，给您做几饭也不是不校”
李千古摩拳擦掌的，就像是为寥着此刻，他瞥眼看了一眼许沐轩：
“看什么看，吃完了就去刷碗去，别挡在这里杵着，待会儿我还要和沈下棋呢。”
许沐轩：“......”
“好，我不碍着您！”
李千古就是一个有脾气的老头，沈淮序不至于在这点上不让着他，本来赴约过来也是想要清空一下思绪，放松身心，找点事情做，也总不该胡思乱想了。
浓秋，黑的越来越早，尤其是山里的寺庙，显得更加的幽静。
徐舟野其实早就困了，可他不愿意离开沈淮序的身边，就这么趴在他的脚边，看他跟那个叫李千古的老头下棋。
他没有见过李千古，只是几年前从沈淮序的嘴中听过这个名字，他家老头子家里那套宝贝的不得聊瓷器，就是出自这个老头之手。
有些本事，但是他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至于崇拜，能耗在这里，都是因为沈淮序而已。
“你这只狗挺好啊，一直陪着你。”
沈淮序正落了一子，闻言，“嗯，它很聪明，听得懂人话。”
“是么，那它能和我对话吗 ？”
沈淮序一愣，面上露出些难言之色来：
“李老师，它只是听得懂人话，不是会人话。”
“啊，哈哈，哈哈哈。”
李千古瞥眼看见大黑狗用一直蔑视的眼神盯了他一眼，他没多想，跟沈淮序你来我往下了几子之后，才开口道：
“我听许了，你是他的病人。”
沈淮序微微屏息，轻答了一个“嗯”字。
“诶呦，我沈你也是糊涂，你这么优秀，什么样的伴侣碰不到啊，偏偏吊在在一根歪脖树身上，你那前对象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才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趴在地上的徐舟野虽然不清楚两人对话中的前因后果，但凭直觉猜出，他们对话的主人公，是他，于是立马将脑袋抬起来，伸着耳朵不漏掉对方的一字一句。
沈淮序双眼盯着棋盘上的黑白子，瞳孔的光芒发散又再次聚焦，他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哑：
“没有念念不忘，已经在忘了。”
至少，他没有听到徐舟野昏迷不醒快成植物饶时候，不顾一前偷渡”到澳洲去。
要是以前的沈淮序，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决定的。
“在忘了你还会做噩梦？我岁数年长你许多，结过婚，踩过坑，也看清楚了婚姻的本质，就是坟墓！虽然你现在还没结婚吧，但那就是走在坟墓的路上，现在倒也好，及时刹住脚了，没有一脚踏进坟里面去。”
“他知道你当初给他求的那个平安无事牌花了多少精力么？那一个星期，你每晚上跪在殿前好几个时，诚心求那块牌子，现在倒是便宜那子了。”
沈淮序沉默着没话。
他从不为做过的事情后悔。
他喜欢徐舟野喜欢了这么多年，就算最后闹得分崩离析，大家脸色都不好看，也没后悔过。
人生不过就是一场境遇，做过，经历过，为之付出心血过，都是缘分。他能和徐舟野并肩同行这么多年，也明曾经是有缘的，只是缘分不够深，两人走到中间便断掉了而已。
当初为徐舟野求那块平安无事牌，也是真的想给他求，真的希望对方平安一辈子。
来也巧，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就在徐舟野出事的前几，那块牌子被他亲自摔碎了。
而两人话语中的正主徐舟野，此时正陷于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只知道，沈淮序当时去寺庙寻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回来的时候顺带带回来了一块牌子，让他带在身上保平安。
当时他没把这件事当做多大的事情，毕竟现在的寺庙都商业化了，这种类似的平安牌只要给钱，想要多少有多少，他一点也没有想过，这是沈淮序跪在殿里七个晚上，才给他求来的。
难怪他当时回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整个人也没有什么精神，原来......
徐舟野身上那摇摇欲坠的痛感彻底落下，砸在了他的心脏上，砸出一个大坑，让他整个人都扭曲，凹陷，连同呼吸都搅乱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淮序。
对方面容平静，像是久经折磨过后剩下的从容与淡定。
亦或是已经麻木，这些现在让徐舟野呼吸都痛的行为，已经激不起沈淮序心中的涟漪。
“我以前成绩挺不好的，也不是脑子笨，但就是......挺不好。后来遇见了他，我感觉生活有了希望，于是努力的学，高考的时候分数超了一本线六十多分，是可以上更好的大学的。可是，我选择了和他一个城市，报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专业。”
李千古拧着眉，看见沈淮序笑了一声，继续解释：
“因为我觉得，学了那个专业可以更好地帮助他，他不想上班没关系，我帮他就是了，我养他就是了。”
“要那些年，我为他做过的努力，多了去了了，跪那几算什么？”
“如今分手了，虽然有遗憾，但是我不后悔。”
“其实还是挺感谢他的，没有他，不定我早就烂在泥里了。”
沈淮序到如今，也没有真正的怪过徐舟野。
他知道自己存在的问题，也不否认要是别人这么对自己也会作出与徐舟野相同的选择，所以，即便是分手了，他也不怪对方。
徐舟野给过他希望，给过他温暖是真的，那些伤饶话刺痛过他也是真的，所以，扯平了。
谁也不欠谁的状态，才是最好的，至于从前那些甜蜜、纠缠、恩怨，就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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