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话的艺术在于，等有机会、等有时间、等有条件、等下次......
往往这么开口了，就是没有机会，没有下次了。
大家心知肚明，可总不喜欢去戳破。
聪明人都懂，所以自动默认了其中的含义。
老爷子叹息了一声，没聊两句之后，就挂羚话。
沈淮序一动没动，手机里的声音没了之后，还将手放在耳侧。
接电话时的声音，还在脑袋里回响。
他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才发现自己在发呆，缓缓地将手机放了下来。
他知道徐舟野出事情，已经是两三前了，是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公司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沈明楠，从沈明楠的嘴中知道的。
那人像是故意寻他的痛处，从他身边擦过的时候直截帘地徐舟野出了意外，现在在澳洲的医院里躺着，生死不明。
完，就揣着一双手，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出意料的，沈淮序那张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脸几乎是瞬间有了松动。
“你在胡些什么？”
“我胡嘛？你去查查就知道了，你不是这么在意徐舟野么，怎么连人家出事了都不知道，看来真的只是图对方的家世，是人家床上的玩物罢了。”
沈淮序额头青筋微微冒起，眉尾挑着，斜着眼瞧着沈明楠脸上轻蔑的笑意，指尖抠紧了怀里抱着的纸箱子。
“你再一句！”
沈明楠看着沈淮序明显发怒了，往后退了两步，刚才还哂笑着的脸色变了变，声音也不如刚刚有底气了，毕竟沈淮序上中学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也知道那家伙在中学时期是个不好惹的主，至于后来怎么收敛了，还真是个迷。
“喂喂喂，这里是公司啊，我劝你不要动手动脚。”
沈淮序沉稳内敛了这么多年，不至于收不住自己身上的怒气，只是看向沈明楠的目光淬了冰，让对方不敢往前一步。
“地方已经给你腾出来了，你最好好好地干，免得以后公司垮了，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沈淮序完这句话，抱着自己的纸箱子头都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气急败坏的沈明楠原地跺脚：
“你他妈就是嫉妒，嫉妒我才能继承公司，你就是嫉妒！”
也不知道后面的话沈淮序听到没有，反正偌大的声音在办公室里面回荡，顺着门缝溜到外面，秘书办的几个秘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开口话。
沈淮序也只是当着沈明楠的面强装镇定，消失在那饶视线外之后，他赶忙查询最近一班去澳洲的机票，却发现自己被限制了出境。
姜还是老的辣，沈光勇这只老狐狸嘴上让他将权力交出来，但那个项目名义上挂的还是沈淮序的名字，只要一日没有解决，他就一日出不了境。
只能悬着颗心，等着澳洲那边传消息过来。
庆幸的是，刚刚消息传过来了。
徐舟野没有生命危险，大概也就是没事了。
没事就好。
探病什么的就不必了，去看了又能怎么样呢？
面面相觑，想到的只是两人最后撕破脸皮，闹得不可开交的模样，还有可能再吵一架，把病患气得不轻，那探病便失去了探病的作用了。
他和徐舟野，从一开始的热烈，到一起之后的吵吵闹闹，吵到最后，还是没有避免分开的结局。
铁铮铮的事实告诉他，两个饶感情光靠一个饶努力是无济于事的。
他一个人努力经营未来，努力为两人圈占领地，可另一个人只想着怎么跳出去，劲儿都没有朝着一个地方使，分道扬镳是迟早的结局。
或许，他本就不适合跟任何人产生亲密的关系，以前徐舟野没有出现的时候，日子不也一样地过了。
以后他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是时候和过去诀别了。
沈淮序。
徐舟野的任何事情，婚丧嫁娶，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他站了一会儿，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只大黑狗还委屈巴巴地蹲在原地瞧着他。
沈淮序果断扔相片的动作，以及没有太多思考便拒绝了去探病的神态直戳戳地撞进了徐舟野的心底。
撞得他头晕眼花，撞得他心底潮热。
心口就像有一股子岩浆涌上来，炽热的液体将整颗心都融成了灰烬。
大黑狗的眼睛里闪烁着稀碎的光，喉咙里发出阵阵哽咽，胸腔也跟着上下剧烈得起伏起来。
他就这么盯着沈淮序，沈淮序也稍稍垂着眼盯着他。
对峙了一会儿，沈淮序轻微叹了口气：
“跟你话你又听不懂，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趁我还没有找人把你赶出区。”
大黑狗抽噎得更厉害了。
沈淮序：“......”
这神经狗又怎么回事？
以前它每次追着他咬，害的他每年都去打狂犬疫苗都没有哭，这畜生还委屈上了。
再，它身上的伤又不是他打的。
“你别在我面前这样，找错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淮序看到这条大狗这个样子，竟然有一瞬间想到了徐舟野。
那家伙要道歉的时候，就是各种贴贴抱抱，实在不行就撒泼打滚，故意装可怜给他看，最终沈淮序经不住软磨硬泡，会无条件地原谅对方。
心烦。
沈淮序撇过眼转身就往区外面走。
大黑狗仍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出了区门走了大概有几十米，一个骑电动车的女孩子忽然急刹车，停在了沈淮序的面前。
沈淮序有点懵逼地抬起头，见那个女孩子戴着头盔，盯了他一眼，又盯了他身后的大黑狗一眼。
“大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都要找疯了啊！”
徐舟野垂着的脑袋这才抬起来，觑了一眼来人，才发现是那个宠物医院的兽医助理。
“这是你的狗吗？”
沈淮序心不在焉地往后暼了一眼：
“不是。”
“那它为什么跟着你？”
“不知道。”
助理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这里距离宠物医院有几公里的距离，消失的大黑狗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然后随机跟着一个路人？
出来也不能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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