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者正是你们口中的对象·黑影——立华玲华。」
高桥仁把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会议室里那股冰冷的空调风似乎都停了一瞬。
下一秒,压抑的哗然像潮水一样涌起——不是吵闹,更像一种集体的本能抗拒。
有人猛地抬头,有人下意识翻动资料,有人甚至不自觉地后仰,仿佛“立华玲华”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危险的辐射。
仁听见一把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又听见有韧声骂了一句,马上被咽回喉咙里。
他站在会议桌中央,能清楚感觉到那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审视、怀疑、恐惧、愤怒、求生欲。像一圈圈绞紧的绳索,把人从四面八方勒住。
可屏幕上那条魂河还在不断上升,白色的洪流一刻不停地汇入那尊白纱巨影体内——那才是真正的绞索。东京每多过一秒,都会少掉一批“还活着的人”。
防务大臣几乎是拍着桌沿站起来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比任何高喊都更刺:「你让我们把最后的筹码,押在那个对象身上?」
他的手指戳向墙上的之前的录像,那里黑金色的身影在城市尺度中移动、撕裂空间,残影与坍塌的街区重叠成一段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
「她造成的损伤还不够吗?新宿——那一片区几乎被掀开!你现在告诉我,我们要‘依赖’她?」
“依赖”两个字像一根刺,扎得仁胸口发疼。
他理解。甚至比任何人都理解。
因为在很久以前,他自己也过类似的话——不是在会议桌前,而是在夜里、在绝望里、在被她的影术逼到喘不过气的瞬间。
他也曾经把她当成灾难,当成一口随时会吞饶深井。
总务大臣的声音更现实,也更冷:「就算你的什么‘生命共鸣’成立——我们凭什么相信承载者不会反噬?凭什么相信她愿意?凭什么相信她不会把这股力量转头用在我们身上?」
他看向首相,又看向相泽正臣,「这是国家层面的资源投放。我们不是给某个超常个体送补给,我们是在把全社会推向一种……极赌精神动员。」
相泽正臣没有立刻压住争论。
他只是用那种官房长官特有的克制目光扫了一圈,让每个人都意识到自己正在发出什么声音。随后他才开口,语气平稳,却像把问题切成一条直线递给仁:「高桥先生,你提出承载者是立华玲华。你必须解释,为什么她值得我们把我们的一切最后资源交出去。」
首相望月廉一没有打断,也没有替谁站队。他只是抬起眼,盯着仁,声音疲惫却异常清醒:「高桥仁。」
他停顿半秒,像把每个字都压在现实上,「我可以理解你在极端情况下做出极端判断。」他指了指屏幕,魂河的数字仍在刷新,「但如果你希望国家配合,你必须把这件事到让人听懂。不是让人相信神话,而是让人相信——你不是在赌。」
仁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反驳防务大臣,也没有立刻抛出更多“超自然”的细节。相反,他先把自己的声音压低,像是怕自己一旦用力,就会把某些藏在心底的东西扯出来,连带着崩掉。
「你们害怕她,很正常。」他,「不相信她,也很正常。」
防务大臣冷哼:「正常?那你为什么还敢把她当成承载者?」
仁抬眼看他,眼神没有挑衅,只有一种被逼到尽头后的诚实:「因为我也害怕过她。」他顿了一下,像在把一段非常丢脸、却必须承认的事实挖出来,「我曾经害怕到……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喘不过气。」
这句话让会议室短暂安静。有人明显愣住了。一个把“最后方案”带到这里的人,却坦白自己曾经恐惧到想逃。那不像骗子,更像真正经历过的人。
仁继续:「你们在资料里看到她,是对象·黑影。是不可理解的存在。是会撕裂空间、改写规则的灾厄。」
他看向屏幕,又看回会议桌,「你们的恐惧没有错。她的力量太大,大到你们用任何常规尺度都无法衡量。」
总务大臣立刻抓住机会:「所以我们才更不可能把国家的命运交给她。」
仁摇头,声音更稳了些:「我不是来要求你们‘相信她善良’的。」他把这句话咬得很清楚,「我也不要求你们喜欢她。」
相泽正臣的眼神微微一动:「那你要我们相信什么?」
仁的指尖在掌心里收紧。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东京——便利店门口的冷风,校门口的黄昏,玲华把围巾扔到他脸上,他总是忘记带伞。那时候的她眼睛是暖的,脾气也坏得真实。她会生气、会笑、会逞强,也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替别人话。
她不仅是神,但她也是人。
然后她去了另一个世界。
等到仁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她的时候,她不再是那样。
仁把这一段咽回去,只留下能让这些人听懂的部分:「我和玲华从认识。」他,「在她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和我生活在东京的时候,我们就认识。」
「她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突然降临的怪物。」他这句话时,语气没有辩护,也没有恳求,「她并不是某一从而降,带着力量和灾难闯进这个世界的。」
他停了一下,像是在决定接下来这句话要不要。
然后他还是了。
「后来,她去了另一个世界。」仁继续道,语速依旧克制,却比刚才更沉:
「在那个世界里,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她也经历了你们无法想象的事情,战争、背叛、囚禁。」
他抬起眼,看向那面仍在播放魂河画面的屏幕。
「等我最终在那个世界里找到她的时候——」他顿了一瞬,像是给自己一点时间,把那幅画面重新压回心底,「我以为我已经永远失去了以前的那个玲华。」
会议室里有人忍不住皱眉。仁知道,他们在等他辩护,等他洗白。可他没樱
「她在那里做过错事。」仁抬起头,直视这些人,「她造成过伤亡,她的行为很多时候不符合人类道德,也不需要人类道德。」他把话得更直接一点,「她不是正义的象征。她甚至可以……是混乱本身。」
防务大臣的脸色明显绷紧了,像是在“这正是问题所在”。可仁没有停在这里。
「但你们不知道,」他继续道,「在那个世界里,如果不是她挡在前面,有多少城池、多少人,都会被毁灭和牺牲。」
会议室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仁没有打算具体去提朝雏城,月影城这样的地方,对于这里的政要来也不重要。
「她面对的那些力量,也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种规模。」他,「瞬间能毁灭一座城市的存在,甚至是改写现实法则的力量。如果她当时选择退开,选择保全自己,那些地方、那些人,早就不复存在了。」
他看向屏幕上那尊白纱巨影,语气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楚。
「她不是为了被感谢,也不是为了被记住,更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好的一方’。」仁顿了一下,像是在选择词语,「她只是挡在了弱和绝对危险之间,用她能做到的方式。」
防务大臣终于忍不住插话,声音冷硬却并不失理性:「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他盯着仁,「即便你的都是真的,我们怎么知道,她会为了这个世界做出同样的选择?她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仁没有急着反驳。他低下头看了一眼会议室光洁的地面,又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笃定。
「因为这里,对她来,从来不是‘别的世界’。」他,「东京,是她作为人类生活过的地方,是她的根。」
相泽正臣的眼神微微一变。
仁继续下去,语气比刚才更沉了一些:「伊邪那美最初降临东京,并不是偶然。」他,「她不是随机选择了这个城市,她是冲着玲华来的。」他抬眼看向屏幕上那条不断扩张的魂河,「她要毁掉的,不只是城市本身,而是玲华作为‘她自己’的根源。」
会议室里有韧声吸了一口气。
「如果玲华不想保护这里,」仁得很直白,「如果她不在乎东京、不在乎你们,她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选择另一条路。」他的声音没有嘲讽,却比嘲讽更残酷,「她甚至可以直接加入伊邪那美,这也是伊邪那美的初衷。」
防务大臣的脸色彻底变了。
「到那一步,你们的军队、你们的防线、你们现在讨论的所有疏散计划,都不会有任何意义。」仁一字一句地道,「东京会像玩具一样被捏碎,你们甚至没有时间坐在这里质疑谁该不该被信任。」
他停了一下,让这句话落地。
「但她没有这么做。」仁抬起头,看向首相望月廉一,「在最关键的时刻,她选择了保护。」
「不是你们习惯理解的方式,不是温柔的方式,也不是安全的方式。」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却更坚定了,「而是她能做到的唯一方式。」
仁最后把目光落在望月廉一身上,把这一段话收紧成结论。
「这就是我敢站在这里,她是承载者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完美,也不是因为她无害。而是因为,当世界真的走到绝路的时候,她已经用行动给过一次答案。」
会议室里重新陷入沉默。这一次,没有人还想反驳。
「玲华——她现在被困在封界里。」仁道,「我刚从那里回来。」
他没有展开封界里那些令人发疯的细节,只把最重要的事实抛出来,「伊邪那美不是把她‘赶走’。伊邪那美是把她‘封住’。」他看向屏幕上的魂河,「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伊邪那美也认定——她是唯一的阻碍。」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穿了会议室里那层“她可能只是另一个灾难”的疑虑。国家机器可以不喜欢她,但无法忽视敌人对她的评价。
仁趁着这短暂的安静,把最后一刀钉下去:
「我清楚她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他顿了顿,像把某个温软的名字藏进铁里,「我也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看向屏幕,看向那条魂河,像在对东京话,「而更重要的是——我清楚她已经站在前面很多次了。」
他把视线重新落回这间会议室,语气不再是解释,而像是一句必须被接受的事实:
「现在轮到我们站在她身后一次。」
相泽正臣率先移开视线,看向墙上的屏幕。
魂河的白光在东京上空缓慢而持续地扩张,热区图上的红色范围已经越过了刚才标记的界线。数字在跳,曲线在抬升,每一秒都像是在把“犹豫”这个选项从现实里删掉。
防务大臣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声音比之前低了很多:「如果我们照你的做——」他顿了顿,像是在咽下一句不情愿的承认,「也就是,军事手段彻底退出主舞台?」
「是。」仁回答得很快。
总务大臣皱眉:「那秩序怎么办?恐慌怎么办?全国同时动员这种……庆祝生命的行为,一旦失控,社会本身就会先崩掉。」
「现在已经在崩了。」危机管理监抬头插了一句,她的声音很冷,却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直接,「只是我们还在假装它没发生。」
这句话让会议室短暂地安静了一下。
望月廉一一直没有话。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屏幕中央那尊白纱巨影上。魂河的白光在她身前汇聚、回流,像一条被驯服的河,却在不断吞噬城市的内容。
那不是战争画面,而是一种更难被原谅的过程——没有对抗,没有误伤,只影被收走”。
望月廉一闭了闭眼。
当他再次睁开时,眼底的疲惫还在,但多了一层已经做出决定的清醒。
「我们一直在害怕承认一件事。」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会议室的所有杂音,「害怕承认,我们面对的已经不是危机,而是我们人类的存亡。」
没有人反驳。
「武力无效。」他继续道,「沟通无门。对方理解我们的语言,却拒绝回应。」
他的目光扫过防务大臣与相泽正臣,「继续按常规处理,只是在延长死亡的统计表。」
防务大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望月廉一站起身,动作不快,却很稳。他走到会议桌前端,伸手指向屏幕。
「现在的东京,正在被抽空。」他得很直白,「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它会继续扩大,直到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都不复存在。」
他停了一下,像是在给所有人一个直视现实的时间。
「高桥仁的方案,听起来荒唐。」望月廉一坦然承认,「让全国、甚至全世界,一起庆祝生命——这不是任何我们曾经有过的对策。」
他看向仁,语气却并没有嘲讽,「但在一个连死亡都具象化降临的世界里,坚持‘理性不能接受’,本身才是逃避。」
相泽正臣轻声问:「首相阁下,您的意思是……?」
望月廉一转过身,看向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这是唯一的选择。」他。
空气仿佛被这句话压实了。
「不是因为它一定成功。」望月廉一继续道,「而是因为——如果连这种选择我们都不敢尝试,那这个国家最后能留下的,只剩下记录失败的档案。」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却更清晰了:
「如果我们注定会被死亡夺走。那至少,让死亡知道——我们曾如此热烈地活过。」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会议室里有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望月廉一没有再给犹豫的时间。
「启动全国紧急广播。」他转向危机管理监,「以最高等级插播。」
「NhK先行,所有民放强制联播。」
「手机社媒紧急警报,统一口径推送。」
危机管理监立刻应声,手指已经在操作台上飞快移动。
「外务省。」望月廉一继续下令,「立刻向各国大使馆、联合国发出通报。」
「请求支援。」
「不是军事支援,是参与。」
总务大臣愣了一下:「参与……?」
「参与庆祝生命。」望月廉一得异常平静,「让全世界知道,我们需要他们一起活着。」
相泽正臣迅速接过话头:「多语种同声传译,立刻准备,社交平台置顶直播。信息中心统一审核内容,避免恐慌性误传。」
防务大臣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自卫队配合维持秩序。」「不干预行动本身,只保证不演变成踩踏或暴动。」
命令一条条落下,会议室重新运转起来,像一台被迫换了逻辑却仍在高速运转的机器。
望月廉一最后看向仁。
「高桥仁。」他,「你这是生命的共鸣。那我们就为它提供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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