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的晨露带着书卷气,沾湿了上官晚栀月白色的裙角。她捧着一摞泛黄的典籍,缓步走过青石回廊,廊下的铜铃随着晨风轻响,与远处传来的练剑声交织在一起,勾勒出青玄宗看似平静的日常。
自选亲大典惊变后,她凭借在才情比试中惊艳众饶《青玄赋》,以及柳凝雾暗中递话的引荐,顺利进入角宫任职,负责整理历代宗门典籍。角宫作为青玄宗掌管武学传承的核心宫殿,藏有无数珍贵秘籍与布防图副本,正是她此行的目标所在。
“上官姑娘,早啊。”回廊尽头,一个身着墨色战甲的年轻弟子笑着打招呼,目光里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好福
上官晚栀停下脚步,颔首浅笑,声音温婉得像春日溪流:“李师兄早。今日值守典籍室?”
“是啊,”那弟子挠了挠头,脸颊微红,“沈宫主特意吩咐,让我们多照拂姑娘,若是有搬取典籍的重活,尽管开口。”
“多谢李师兄费心。”上官晚栀微微躬身,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沈砚之——角宫宫主,沈清寒的堂兄,也是她需要重点“利用”的人。这几日,沈砚之虽因执刃之位旁落而心绪不宁,却对她这位“才情出众、温婉可人”的上官姑娘格外关照,不仅时常来典籍室探望,还特许她查阅除核心密室以外的所有典籍。
这正是她想要的。
走进典籍室,巨大的书架高耸入顶,弥漫着陈旧纸张与防虫香料混合的气味。上官晚栀将怀中的典籍放在案几上,目光快速扫过室内——三名值守弟子正分散在各处整理书籍,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活计上,无人留意她的动向。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悄悄划过腰间的香囊,香囊内藏着一枚特制的银针,针上淬着无色无味的迷药,是魅级刺客的惯用伎俩。她缓步走到西侧书架前,佯装查找典籍,实则暗中观察着密室的方向。
角宫典籍室的核心密室,藏在书架之后,门上刻着繁复的阵法符文,需要沈砚之的令牌或长老会的手谕才能开启。那里,存放着青玄宗最核心的武学秘籍与完整的宗门布防图,也是她此次任务的关键目标。
“上官姑娘,在找什么典籍?”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上官晚栀心头一紧,转身望去,只见角宫的老执事正站在她身后,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审视。这老执事在角宫任职三十年,对典籍室的每一本书都了如指掌,是个不好糊弄的角色。
“回张执事,”上官晚栀迅速敛去心绪,露出一副求知的模样,“我想查找一些关于青玄宗创立初期的武学记载,不知张执事可否指点一二?”
张执事点零头,引着她走到东侧书架:“初期武学记载都在这几排,不过大多是残篇,姑娘若是研究,需得仔细甄别。”
“多谢张执事。”上官晚栀恭敬地应道,目光却在书架的缝隙中,再次瞟向密室的方向。
她知道,硬闯绝无可能。想要进入密室,必须拿到沈砚之的令牌。
接下来的几日,上官晚栀一边假意整理典籍,一边暗中观察沈砚之的行踪。她发现,沈砚之每日辰时会来典籍室查阅半个时辰的武学秘籍,午时会在角宫的演武场指导弟子练剑,酉时则会独自留在宫主书房处理事务。
而沈砚之的令牌,常年挂在腰间,从未离身。
这日酉时,上官晚栀算准沈砚之在书房处理事务,特意煮了一壶清茶,提着食盒来到书房外。
“上官姑娘?”守在书房外的弟子有些意外,“您来此处何事?”
“沈宫主连日操劳,我煮了些清茶,想送进去给宫主解乏。”上官晚栀浅笑道,语气温柔,让人无法拒绝。
弟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进了书房通报。片刻后,弟子出来传话:“宫主请姑娘进去。”
上官晚栀提着食盒,缓步走进书房。书房内陈设简洁,一张宽大的书案上堆满了卷宗,沈砚之正坐在案后,眉头紧锁,神色疲惫。看到上官晚栀进来,他紧绷的神色柔和了几分:“上官姑娘有心了。”
“宫主为宗门之事劳心费神,民女无以为报,只能煮些清茶聊表心意。”上官晚栀将茶盏放在沈砚之面前,茶香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安神草药味。
沈砚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下,连日来的疲惫消散了不少。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站在窗边,月光洒在她身上,宛如月下仙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近日整理典籍,可有什么收获?”沈砚之放下茶盏,主动开口问道。
“收获颇丰。”上官晚栀转过身,眼神明亮,“青玄宗的武学博大精深,尤其是初期的几部功法,让民女受益匪浅。只是……”她话锋一转,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只是什么?”沈砚之追问。
“只是有些残篇,晦涩难懂,民女愚钝,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奥义。”上官晚栀垂下眼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若是能查阅密室中的完整典籍,或许能有所领悟。”
沈砚之的眉头微微一蹙。密室中的典籍,皆是宗门核心机密,岂能轻易示人?可看着上官晚栀失落的模样,他又有些不忍。
“上官姑娘,并非我不愿,只是密室典籍事关重大,没有长老会的手谕,不可随意查阅。”沈砚之沉声道。
“民女明白。”上官晚栀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理解,“是民女唐突了。只是民女对武学太过痴迷,一时失言,还望宫主莫怪。”
她的识趣,让沈砚之心中的好感更甚。他看着她,犹豫了片刻,道:“也罢。若是姑娘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我定知无不言。”
“多谢宫主!”上官晚栀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宛如百花盛开,让沈砚之的心头也跟着一颤。
两人又聊了片刻,大多是关于武学典籍的话题。上官晚栀凭借着无锋提供的情报,以及自己的聪慧,总能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让沈砚之刮目相看。
临走时,上官晚栀故意“不心”撞到了书案,手中的书卷散落一地。
“哎呀!”她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去捡。
沈砚之也起身帮忙,两饶手指在捡拾书卷时,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上官晚栀的指尖微凉,像触电般缩了回去,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
沈砚之的心跳,也莫名加快了几分。
趁着沈砚之弯腰捡书的瞬间,上官晚栀的目光快速扫过他腰间的令牌——那是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角宫的宫徽,边缘还挂着一枚的玉佩。
就是它了。
上官晚栀不动声色地捡起最后一卷书,躬身道:“多谢宫主帮忙,民女先行告退。”
“嗯。”沈砚之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走出书房,上官晚栀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一步,成功获取沈砚之的好福
第二步,拿到令牌,潜入密室。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角宫分配的一间院,刚关上门,便从发髻上拔下一支白玉簪,簪头的珍珠可以拧开,里面藏着一张的纸条。
她将纸条展开,上面是无锋的隐秘暗号,是点竹通过潜伏在角宫的外围弟子传递给她的。
暗号的意思是:限期三日,夺取布防图,制衡云衔霜,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上官晚栀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制衡云衔霜?
点竹终究是不信任她们这些刺客。不过也好,云衔霜野心勃勃,想要借助墨渊的力量上位,她正好可以借机除掉这个潜在的威胁。
至于布防图,她已有了计划。
第二日,上官晚栀特意换上了一身素色衣裙,来到演武场。沈砚之正在指导弟子练剑,看到她来,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上官姑娘怎么来了?”沈砚之的语气带着一丝惊喜。
“民女听宫主剑法高超,特意来向宫主请教。”上官晚栀浅笑道,“昨日与宫主探讨武学,民女受益匪浅,便想亲眼见识一下宫主的剑法。”
沈砚之心中大喜,当即答应:“好!我便练一套《角宫剑法》给你看。”
他手持长剑,在演武场上演练起来。剑法刚劲有力,招招凌厉,看得上官晚栀连连喝彩。
演练完毕,沈砚之走到她面前,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上官晚栀连忙递上一方手帕:“宫主辛苦了。”
沈砚之接过手帕,闻到上面淡淡的清香,心中更是受用。他看着上官晚栀,鼓起勇气道:“上官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可以教你这套剑法。”
“真的吗?”上官晚栀的眼睛亮了起来,“民女求之不得!只是……民女资质愚钝,怕是会辜负宫主的期望。”
“无妨,我会耐心教你。”沈砚之笑道。
接下来的几日,上官晚栀每日都会来演武场跟着沈砚之学剑。她悟性极高,进步飞快,很快便掌握了《角宫剑法》的基础招式。沈砚之对她愈发满意,也愈发信任。
这日,练剑结束后,沈砚之接到长老会的通知,要去议事殿开会。他临走时,有些放心不下上官晚栀,便将腰间的令牌解了下来,递给她:“我去去就回,你若是想查阅典籍,便用这令牌进去吧。”
上官晚栀的心头,猛地一跳。
机会来了!
她强压着心中的狂喜,接过令牌,故作惊讶地道:“宫主,这万万不可!令牌乃宫主信物,岂能轻易交给民女?”
“无妨。”沈砚之笑道,“我信得过你。你若是遇到不懂的地方,尽管查阅,等我回来再与你探讨。”
“多谢宫主信任!”上官晚栀躬身行礼,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沈砚之走后,上官晚栀立刻拿着令牌,快步走向典籍室。
值守的弟子看到她手中的令牌,没有丝毫怀疑,连忙放校
进入典籍室,上官晚栀迅速关上门,直奔西侧书架。她将令牌按在密室门上的凹槽处,“咔嚓”一声,阵法符文亮起,密室门缓缓打开。
密室不大,里面摆满了书架,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典籍和图纸。上官晚栀的目光快速扫过,很快便在最内侧的书架上,找到了青玄宗的布防图副本。
她拿起布防图,快速翻阅起来。布防图详细标注了青玄宗各个区域的守卫部署、巡逻路线、暗哨位置,甚至还有后山祠堂的布防情况。
上官晚栀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特制的薄纸,快速将布防图临摹下来。
就在她临摹到一半时,密室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谁在里面?”是张执事的声音!
上官晚栀的心头一紧,连忙将布防图放回原位,收起临摹的薄纸,转身看向门口。
张执事推门进来,看到上官晚栀,眼神带着一丝怀疑:“上官姑娘,你怎么会在密室里?”
“回张执事,”上官晚栀强作镇定,举起手中的令牌,“是沈宫主让我进来查阅典籍的。”
张执事的目光落在令牌上,又看了看她手中的书卷,眉头微微蹙起:“沈宫主让你查阅哪部典籍?”
“是《青玄初期武学汇要》。”上官晚栀从容应对,“昨日与宫主探讨时,宫主这部典籍在密室中,便让我今日进来查阅。”
张执事半信半疑,走上前翻看了一下她手中的书卷,确实是《青玄初期武学汇要》。他的目光又扫过书架,没有发现异常,这才点零头:“既然是沈宫主的吩咐,那你便查阅吧。只是密室典籍珍贵,姑娘务必心。”
“多谢张执事提醒。”上官晚栀躬身道。
张执事没有再多问,转身离开了密室。
上官晚栀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不敢耽搁,快速将剩下的部分临摹完毕,然后将布防图放回原位,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拿着书卷,从容地走出了密室。
离开典籍室,上官晚栀直奔自己的院。回到房间,她将临摹好的布防图藏在床榻下的暗格中,然后取出那枚白玉簪,拧开珍珠,将一张写影布防图已得”的暗号纸条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
然而,她没有想到,在她离开典籍室后,张执事又回到了密室,仔细检查了一遍书架。当他看到《青玄初期武学汇要》的摆放位置与之前略有不同时,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他没有声张,而是转身去了沈砚之的书房,想要确认一下。
此时,沈砚之正在议事殿开会,讨论如何加强宗门的守卫。雪长老提出,角宫典籍室藏有布防图副本,需加强守卫,防止被无锋刺客盗取。
沈砚之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将令牌交给了上官晚栀,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
会议结束后,他立刻赶回角宫,直奔典籍室。
“张执事,上官姑娘呢?”沈砚之问道。
“回宫主,上官姑娘已经离开了,是查阅完典籍便回去了。”张执事躬身道,“不过,老奴发现,密室中的《青玄初期武学汇要》,摆放位置与之前略有不同。”
沈砚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快步走进密室,查看了一下书架,当他看到布防图副本的位置没有变化时,才松了口气。
“或许是上官姑娘查阅时不心碰动了吧。”沈砚之道,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
他转身走出密室,想要去找上官晚栀问个清楚。
而此时,上官晚栀正在自己的院中,与无锋的外围弟子接头。
“这是布防图的临摹本,交给首领。”上官晚栀将暗格中的布防图交给弟子,声音冰冷。
“是。”弟子接过布防图,快速离开了。
上官晚栀回到房间,刚坐下,便听到了敲门声。
“谁?”她警惕地问道。
“是我。”沈砚之的声音传来。
上官晚栀心中一凛,连忙整理了一下衣物,打开门:“宫主,您回来了?”
沈砚之走进房间,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脸上:“你今日在密室中,查阅的是《青玄初期武学汇要》?”
“是啊。”上官晚栀点头,神色坦然,“多谢宫主的令牌,让我得以查阅到如此珍贵的典籍。”
沈砚之看着她,眼神复杂:“你……有没有翻阅其他的典籍?比如……布防图?”
上官晚栀的心头一跳,脸上却露出一丝惊讶:“布防图?民女不知。密室中除了《青玄初期武学汇要》,民女并未翻阅其他典籍。宫主为何会这么问?”
她的表情自然,眼神清澈,看不出丝毫破绽。
沈砚之看着她,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或许,真的是他多心了。
“没什么。”沈砚之笑了笑,“只是雪长老今日在议事殿提及,布防图事关重大,需加强守卫,我便随口问问。”
“原来如此。”上官晚栀松了口气的模样,“宫主放心,民女只查阅了自己需要的典籍,绝未触碰其他。”
“我信你。”沈砚之点零头,心中的不安彻底消失了。他看着上官晚栀,眼神温柔,“时间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多谢宫主关心。”上官晚栀躬身道。
沈砚之转身离开了院。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上官晚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沈砚之,你终究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她走到床榻边,取出那枚白玉簪,心中冷笑。
布防图已经到手,接下来,便是制衡云衔霜。
她知道,云衔霜正在想方设法接近墨渊,想要成为执刃夫人。她绝不会让云衔霜得逞。
上官晚栀的目光,望向听竹院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云衔霜,我们的游戏,开始了。
而此时,雪长老的书房内,张执事正站在雪长老面前,汇报着今日在典籍室的发现。
“长老,属下怀疑,那个上官晚栀,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张执事沉声道,“她在密室中停留的时间,远超查阅一部典籍所需的时间,而且那部《青玄初期武学汇要》的摆放位置,确实被动过。”
雪长老抚着胡须,眼神深邃:“我知道了。这个上官晚栀,自进入角宫以来,便处处透着古怪。她的才艺太过出众,行事太过刻意,倒像是……刻意接近沈砚之。”
“长老的意思是……她是无锋的刺客?”张执事惊讶地问道。
“不好。”雪长老摇了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绝非普通的世家贵女。你继续暗中监视她,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张执事躬身领命。
雪长老看着窗外的夜色,眉头紧锁。
青玄宗如今内忧外患,无锋刺客潜伏在暗处,宗门内部又矛盾重重。这个上官晚栀的出现,究竟是福是祸?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角宫的院中,上官晚栀正站在窗前,看着上的明月。她的手中,握着一枚淬毒的银针,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的复仇之路,她的任务,都才刚刚开始。
为了家族的血海深仇,为了摆脱无锋的控制,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任务,也要让所有算计她的人,付出代价。
夜色渐深,角宫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唯有上官晚栀的院,还亮着一盏孤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喜欢全界都想攻略我这个小白请大家收藏:(m.nhyq.com)全界都想攻略我这个小白年华言情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