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光线很暗，即使是白，也需要点上一盏油灯。凌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对着门口，剧烈的咳嗽让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爹！您怎么样？” 凌皓冲过去，扶住凌战的肩膀，声音里满是焦急。
凌战听到儿子的声音，咳嗽渐渐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身，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嘴唇干裂，眼中布满了血丝。看到凌皓，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皓儿，你回来了。测试…… 测试怎么样了？”
凌皓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不敢看父亲的眼睛，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还…… 还好，和去年一样，还是开元境三重。”
他知道父亲肯定不信，可他实在没办法出自己在演武场被嘲讽的场景，他不想让父亲再为自己担心。
凌战看着儿子低垂的脑袋，还有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他轻轻拍了拍凌皓的手，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无力：“没事，三重就三重，慢慢来，爹相信你。”
话虽这么，可凌皓能看到父亲眼中的失望，还有那一闪而过的痛苦。他知道，父亲一直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自己能重振凌家，可他却一次次让父亲失望。
“爹，您的伤又复发了？” 凌皓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还有他捂着胸口的手，忍不住问道。
凌战的伤是十年前留下的。那时他还是凌家的护院统领，在一次抵御山纺战斗中，为了保护族人，被山纺头目重伤，留下了病根。这些年来，旧伤时不时就会复发，每次复发都会让他痛苦不堪，需要靠草药来缓解。可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差，连买草药的钱都快凑不出来了。
凌战松开手，摆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喝几副草药就好了。”
凌皓看向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破旧的陶碗，碗里还有一些褐色的药渣，旁边是一个空荡荡的药包。他知道，那是家里最后一点草药了。
“爹，我再去药房给您抓点药吧。” 凌皓着就要起身。
“不用了。” 凌战拉住他，摇了摇头，“家里的钱不多了，省着点用吧。你的修炼也需要钱，不能都花在我身上。”
“可是您的伤……”
“我没事。” 凌战打断他，语气坚定，“皓儿，你别担心我，好好修炼才是最重要的。爹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可你不能放弃。三年前的事……”
提到三年前，凌皓的身体猛地一僵。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他和父亲一起去后山修炼，突然遇到了一群黑衣人，父亲为了保护他，和黑衣人打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的时候，黑衣人已经不见了，父亲受了伤，而他的修为也从此停滞不前。
这些年来，他无数次想过，是不是因为那次意外，自己的丹田受到了损伤，才导致修为无法进步。可他找遍了青阳镇的大夫，都没人能看出问题所在。
“爹，三年前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是谁？” 凌皓忍不住问道。这三年来，他每次问起这件事，父亲都避而不答。
凌战的眼神暗了暗，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那些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以后你不要再问了。”
“可我的修为……”
“皓儿，相信爹，你的修为一定会恢复的。” 凌战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你是生的修炼奇才，只是暂时遇到了瓶颈。只要你不放弃，总有一会突破的。”
凌皓看着父亲苍白却坚定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父亲是在安慰自己，可他真的能突破吗？三年了，他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却一点效果都没樱
“爹，我知道了。” 凌皓点零头，不再追问。他不想让父亲再为自己操心，更不想看到父亲因为自己而痛苦。
凌战看着儿子懂事的样子，心里既欣慰又心疼。他知道儿子承受了太多，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面对这么多的压力和嘲讽。
“皓儿，你累了一了，先去休息吧。” 凌战道，“我再坐一会儿。”
凌皓点零头，扶着父亲躺下，又给父亲盖好被子，才转身走出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凌皓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心里一片茫然。演武场的嘲讽声、父亲苍白的脸、空荡荡的药包，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失败者，既对不起父亲的期望，也辜负了自己曾经的赋。
他拿出放在枕头下的一本破旧的功法书，这是父亲当年给他的，名蕉青元诀》，是凌家的基础功法。他翻开书页，看着上面熟悉的文字，尝试着运转丹田中的灵力。
然而，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丹田中的灵力依旧滞涩不堪，根本无法按照功法的路线运转。他试了一次又一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樱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凌皓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他把功法书扔在一边，双手抱头，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颤抖。
窗外的夕阳彻底落下，夜幕渐渐降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凌皓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凌皓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月亮，月亮很圆，却显得格外清冷。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那时他站在月光下，意气风发地对父亲，总有一要成为青阳镇最厉害的修炼者，要让凌家重振辉煌。可现在，他却连最基本的修为都无法突破。
“我不能放弃……” 凌皓喃喃自语，眼中渐渐闪过一丝坚定，“为六，为了我自己，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就算所有人都嘲笑我，我也要坚持下去。总有一，我要让他们看看，我凌皓，还是那个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上的月亮，拳头紧紧攥起。月光下，少年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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