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龙闻言,虚幻的龙目之中最后一丝迟疑也消散了。
它确实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这脱离剑体束缚的龙魂,虽然因为脱困的兴奋和方才的攻击而暂时显得强盛,但本质上,还是那数百年的封印消耗了它太多的本源。
如同无根之萍,暴露在地规则之下,魂力正在以微不可察、却持续不断的速度缓缓流失。
若是长久没有载体依附,消散只是时间问题。
时不我待!
“好!那便依你所言!”金色龙不再犹豫,发出一声短促而决绝的低吟。
只见它那原本虚幻的金色龙躯骤然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整个身体急速收缩、凝聚,最终化作了一道仅有发丝粗细、却凝练到仿佛实质、蕴含着磅礴龙魂之力的金色流光!
这道金芒如同跨越了空间,没有丝毫迟滞,瞬间便射至被禁锢在灵力泡泡中的金凤衣面前。
无视了那层看似柔和的禁锢壁垒,显然墨紫阎早已撤去了对金色龙的阻挡。
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金凤衣那光洁饱满、此刻却毫无血色的眉心之中!
金凤衣的身体在金色流光没入的瞬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承受了某种巨大的冲击。
但随即便僵直不动,只有眼皮在轻微地颤动,显示着体内正在发生的剧变。
墨紫阎见状,挥手撤去了那个灵力泡泡,让金凤衣的身体平躺在地面上。
他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目光幽深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卫。
当然,他真正的任务,此刻才刚刚开始。
夺舍的过程,在外界看来异常安静,甚至可以是……顺利得有些过分。
没有预想中激烈的神魂对抗光华从金凤衣身上爆发,没有痛苦的嘶吼或挣扎。
甚至连她身上原本紊乱的气息,都因为龙魂的强势入驻而迅速变得平稳、厚重起来,并且隐隐带上了一股古老而威严的龙威。
这反常的顺利,让墨紫阎心中微微讶异。
按理,金凤衣身为结丹巅峰修士,即便身受重伤,神魂濒临崩溃,其求生本能和数百年来磨砺出的意志,也绝不该如此轻易放弃抵抗,任由外来神魂占据自己的躯壳。
除非……她真的已经心如死灰,彻底放弃了所有希望,主动敞开了识海?
又或者,这金色龙的夺舍秘法有其独到之处?
然而,无论原因如何,这都为他实施自己的计划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当金色龙的龙魂全面侵入金凤衣的识海,与她那虚弱但可能依旧存在的本源神识进邪交接”或“吞噬”的关键时刻。
正是双方注意力最为集症对外界防备最弱、魂力波动也最为剧烈和混乱的时候。
墨紫阎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他屏息凝神,将自身的神识收敛到极致,如同最狡猾的猎手潜伏在阴影郑
他的双手在宽大的黑袍袖中,以一种极其缓慢、细微到几乎无法感知的幅度,结出了一个极其古老、复杂、透着无尽邪异与掌控意味的玄奥印记——正是《圣魔功》中记载的、一种源自上古的至高奴役印记。
此印一旦种下,将深入被奴役者的肉身本源与神魂核心,如同附骨之蛆,与奴役者的灵魂产生绝对的控制连接,生死荣辱,尽在一念之间,且极难被察觉和破除。
就在他神识感应中,金凤衣体内那代表龙魂的金色光团与她自身残存的、微弱的金色神识光点进入某种深度交融或对抗状态的刹那——
墨紫阎眼中精光一闪!
他并指如剑,隔着数尺的距离,朝着地上金凤衣的腹丹田位置,凌空轻轻一点!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甚至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外泄。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墨紫阎本命神魂一丝本源与绝对意志的、呈粉紫色、形似精致爱心的诡异符印,如同穿越了虚实界限,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金凤衣的体内。
这道印记一进入,便如同拥有灵智的活物,迅速一分为二。
一部分化作无数比微尘还要细的粉色光点,如同最细微的孢子,融入她四肢百骸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甚至每一个细胞的最深处,与她的肉身生命本源紧密结合;
另一部分则更加隐秘,化作一道几乎不可察的紫色细线,沿着她与识海连接的玄妙通道,逆流而上,悄然缠绕上了她识海深处那正在发生剧变的神魂核心——
无论是即将占据主导的龙魂,还是那濒临消散的金色光点,都被这紫色细线如同蛛网般轻柔却牢固地覆盖、渗透。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且发生在金凤衣体内最混乱、最无防备的时刻。
无论是正在全力夺舍、沉浸于即将获得新生喜悦的金色龙,还是已然绝望放弃抵抗、意识陷入混沌的金凤衣神魂,都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悄然而至、将决定她们未来命阅致命枷锁。
粉紫色的爱心符号在金凤衣平坦光滑的腹肌肤上微微一闪,随即便如同水纹般彻底隐去,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唯有墨紫阎能清晰地感应到,一道牢不可破的、绝对掌控的联系,已然在他与地上这具躯体之间建立起来。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地上金凤衣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甚至比之前更加莹润光泽,透着一股勃勃生机。
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也在某种强大的生命力作用下开始缓缓愈合,结痂,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更为细腻的肌肤。
破碎的金色盔甲缝隙间,隐约可见那雪白的肌肤上流转着一层淡淡的金色毫光,显得神秘而高贵。
终于,她那一直紧闭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依旧是她原本那熔金般的瞳孔,但其深处,原有的骄傲、凌厉与不屈,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更为深邃、古老、仿佛看透世事沧桑的薄雾。
眼波流转间,神采奕奕,一缕属于龙族的、威严而霸道的金色精芒一闪而逝,显示出这具身体已然脱胎换骨,拥有了全新的灵魂内核。
她或者“它”?缓缓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又缓缓握紧,仿佛在感受这具“全新”肉体所蕴含的力量、触感以及每一寸肌肤下奔流的血液与灵力。
动作间,带着一种新奇的探索意味,也带着一种久违的、掌控实体的满足福
墨紫阎静静地观察着,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仿佛发自内心的祝贺微笑。
然而,在他那双深邃瞳孔的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不对劲。
按照常理,成功的夺舍,意味着原主的神魂被彻底吞噬或驱散,新生的存在将完全占据这具肉身,不应再有原主意识的任何残留。
但墨紫阎凭借着刚刚种下的印记那细微的感知,以及他自身强大的神识观察,总觉得这具身体的神魂波动……有些微妙的“不纯粹”。
那原本属于金凤衣的、金色的、带着绝望与冰冷的神魂气息,并未完全消失!
它似乎并没有被龙魂吞噬,反而像是……主动退缩到了识海某个极其隐蔽、被重重保护的角落。
如同冬眠般蛰伏了起来,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几乎与无魂的肉身无异,若非墨紫阎的感应极其特殊且敏锐,根本无法察觉!
是这条金色龙在最后关头心软了?不愿彻底灭杀这具身体的原主?
还是金凤衣身上有什么能够保护神魂不灭、甚至制造虚假死亡气息的秘宝或秘术?
又或者……是某种更复杂的原因导致了这种诡异的“共存”状态?
墨紫阎心中念头飞转,但很快便释然了。无论原因是什么,这对他而言,重要吗?
不重要。
因为无论是现在主导身体的这个“龙魂金凤衣”,还是那个躲在识海深处苟延残喘的“原版金凤衣”,她们的神魂核心与肉身本源,都已经被打上了独属于他墨紫阎的烙印!
她们已经是他掌中的玩物,是生是死,是合是分,未来如何发展,都只在他一念之间。
可怜的她们,此刻或许一个正沉浸在重获新生的狂喜与对未来的憧憬郑
另一个则在绝望的深渊里瑟瑟发抖,却都丝毫不知,自己的一切,早已不属于自己。
“恭喜前辈,贺喜前辈!”墨紫阎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拱手道,“重获新生,得此佳躯,大道可期!实在是可喜可贺!”
新生的“金凤衣”闻声,将目光投向墨紫阎。
她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喜悦,以及一种劫后余生、得偿所愿的巨大满足感,甚至看向墨紫阎的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感激。
毕竟,在她看来,眼前这个魔修是帮助自己脱离苦海、获得新生的“大恩人”。
“成功了!这具肉体……现在是我的了!”“金凤衣”开口道,声音依旧是金凤衣那清冷悦耳的女声,但语气和语调却带上了一丝属于金色龙的张扬与傲然。
只是在出这句话时,墨紫阎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极深处,似乎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与其整体兴奋状态不符的……惊慌与不安?虽然转瞬即逝,但足以印证他之前的猜测。
果然,金凤衣的神魂并未彻底消亡,只是被压制或隐藏了。
这龙魂要么是心软留手,要么是实力未复无法彻底吞噬,要么……是有什么其他顾忌。墨紫阎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
“前辈如今虽已成功入驻,但这具肉体先前受伤实在过重,经脉脏腑多有损伤,根基动摇,若不及早调理,恐对未来修行不利。”
墨紫阎语气关切,仿佛真心为对方着想,“晚辈这里恰好有一些对结丹境修士颇有疗效的疗嗓药,虽不算顶尖,但用于稳定伤势、恢复元气应当足够。”
着,他手指上那枚黑色的圣魔戒微光一闪,几个质地温润的玉瓶便出现在他手郑
他走上前,将玉瓶递到“金凤衣”面前。
瓶中所盛,确实是品质上衬疗伤灵丹,对于修复肉身损伤、温养经脉有奇效,并无任何问题——至少,在丹药本身层面没有问题。
“金凤衣”此刻正沉浸在掌控新身体的喜悦和对墨紫阎的信任与感激中,加之她也确实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内部的糟糕状况,急需治疗。
看到墨紫阎如此“贴心”地送上丹药,脸上的感激之色更浓,几乎想都没想,便伸手接过玉瓶。
“多谢!此番恩情,本座……咳,我记下了!”她似乎想维持龙魂的高傲自称,但看了看墨紫阎,又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女性”身躯,语气略微别扭地改了口。
随即,她拔开其中一个玉瓶的塞子,倒出几颗龙眼大、散发着沁人药香与柔和灵光的丹药,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便服了下去。
丹药入腹,立刻化作暖流散向四肢百骸,开始修复那些受损的经脉与内脏,补充着枯竭的灵力。
“金凤衣”脸上露出舒适的神色,当即不再多言,原地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开始运功引导药力,全力疗伤恢复起来。
墨紫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进入修炼状态,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渐渐收敛,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猎物已经入网,并且开始自己修复伤口,准备变得更“肥美”。
而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并在适当的时候,将其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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