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坠落的腐味在喉管凝固时，池橙听见齿轮咬合的异响。城堡核心的巨型钟摆突然静止，卡西法的火焰缩成豆大的蓝点。
哈尔的银发垂落水晶牢笼，发梢结出冰晶：“睡吧...”冰晶蔓延覆盖裂缝，“做个...长梦。”
黑暗吞噬五福
池橙初时数心跳计时，但第一百次搏动后，心脏蓝焰开始闪烁不定。
时间感彻底混乱——她可能刚闭眼，也可能已枯坐十年。
没有光，没有声，只有自己的意识在虚无中飘荡。
她试图回忆现代生活，却发现记忆像被水泡过的字迹，图书馆的书架、教室的黑板都融成色块。
“第几了？”她向黑暗发问。
声音被粘稠的时空吞没，连回声都吝啬给予。直到某刻，她摸到脸颊——没有皱纹，但触感像抚过博物馆的蜡像。
恐慌中她捶打水晶壁，拳头穿过虚影般的屏障，竟触到哈尔残留的银发！发丝突然暴长，缠住她手腕拽向深处...
“...该醒了。”哈尔的声音刺破混沌。
池橙睁眼瞬间，视网膜被强光灼痛。哈尔的银发扫过她脸颊，发梢沾着鲜红血渍——那血还是温热的！
“一年...”他指尖弹落血珠。
血珠在水晶表面滚出年轮状涟漪，“皱纹都没长？”金瞳贴近牢笼细察，瞳孔里映出她惊恐的脸，“果然...”犬齿轻磕水晶，“是我的永恒藏品。”
池橙在战栗中察觉异样。
哈尔的银发短了三寸，衬衫袖口染着未干的血，与黑暗降临前完全相同！可她的意识分明熬过漫长岁月——记忆里她反复背诵圆周率至数点后万位，虚构过七十二场与苏菲的对话，甚至用指甲在幻象中刻下三千道“正”字！
“十分钟。”哈尔忽然报时。
窗外暮色与黑暗降临前一致，连彩窗裂纹的角度都未改变。
他抚摸着城堡主齿轮的咬痕：“时间流速的魔法...有趣吗？”齿轮突然加速旋转，磨出焦糊味，“现在补偿你...”
时间洪流倒灌！池橙的太阳穴突突狂跳，三百六十五倍的记忆碎片同时冲击意识。
她看见自己蜷缩的虚影分裂成无数残像，每个残像都在嘶吼不同年份的绝望。
哈尔的银发刺入牢笼，精准扎进她最脆弱的记忆节点：“看...这一年你多完整。”
剧痛中她被迫“阅读”自己的煎熬史：第七日咬舌尝到的血腥，第三月幻听时的癫狂，第二百用意识磨水晶的偏执...所有痛苦压缩成匕首，捅穿当下的灵魂。
“永恒之美...”哈尔舔舐水晶上浮现的裂纹。
裂纹随他舔舐蔓延，组成沙漏图案，“在于...”他忽然咬破指尖，血滴在沙漏中央，“...重复体验。”
城堡轰然震动。
池橙惊觉齿轮再次停滞——哈尔的银发正褪回墨黑！他抚摸着新染血的袖口轻笑：“第二轮...开始。”
黑暗如沥青灌入牢笼时，她听见他最后的低语：
“下次见...我的琥珀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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