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友嘴里喷着恶臭的酒气，言语污秽不堪。
“装得跟什么似的，其实骨子里……”
他对着胡国志嘿嘿一笑，出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
“国志，跟你，这妞儿以前追着我跑，就是我玩剩下的破鞋！怎么样，想不想尝尝味儿？看看这帮有钱人喜欢的是个什么货色！”
“徐德友你混蛋！”
林晓娇气得浑身发抖，更多的是恐惧。
胡国志的呼吸变得粗重。
徐德友的话、酒精的刺激、长期积压的嫉妒……
以及眼前林晓娇因愤怒和恐惧而越发显得楚楚动饶脸……
种种因素叠加，像魔鬼一样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妈的……装什么清高！”
胡国志骂了一句，像是给自己壮胆，猛地扔了酒瓶，扑了上来！
“啊——！放开我！救命！！”
林晓娇无助尖叫，拼命挣扎。
但她的力量在被酒精和邪念控制的男人面前，微不足道。
她被狠狠按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胡国志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
徐德友在一旁猥琐地笑着，甚至想上手帮忙。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林晓娇淹没。
反抗、踢打、撕咬……都无济于事。
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让她几乎晕厥。
但最后一丝理智让她强迫自己冷静。
自救！
她必须自救！
就在胡国志的脸凑近她的一瞬间，林晓娇的手在胡乱挣扎中，猛地摸到了墙角边一个半埋着的、坚硬冰冷的东西——
一块断裂的大板砖。
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
林晓娇没有半分犹豫，抠出了那块砖头。
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身上胡国志的后脑勺狠狠砸去！
“砰！”一声闷响。
世界静止了。
胡国志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身体猛地一僵，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
看着林晓娇，然后血瞬间从他额角汩汩涌出，淌过他的眼睛，滴落在林晓娇惨白的脸上。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沉重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彻底压在了林晓娇身上，一动不动。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滴到她的衣襟上。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一旁的徐德友脸上的猥琐笑容瞬间僵住，被极致的恐惧取代。
酒一下子全醒了。
“啊……啊！！杀…杀人了！！”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转身，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巷，瞬间消失在黑暗郑
死寂。
只剩下林晓娇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
压在她身上的躯体沉重而冰冷。
温热的血还在不断流出，浸染着她。
她猛地推开胡国志，看着他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月光下那滩暗红色的血液还在不断扩大……
林晓娇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和衣服，又看看地上毫无声息的胡国志。
“啊——！！！”
一声极度恐惧、崩溃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她的喉咙，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她杀人了。
到处都是血。
林晓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
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踉跄着想冲出这条令人作呕的巷子。
眼前模糊一片，泪水、汗水、还迎…恶心的血液，糊满了她的脸颊。
电话亭。
她看到了巷子口不远处一座孤零零的投币电话亭，像是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哆哆嗦嗦的掏出五分钱，投币。
冰凉的听筒贴在耳边，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
报警。
该死的她连报警电话都不知道。
这年头还没有110。
脑海里闪过一个她几乎刻在骨子里的号码。
顾霆峥办公室的专线。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在。
她只是需要他。
手指凭着肌肉记忆，机械地转动着拨盘。
“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击在她即将崩溃的神经上。
就在她绝望地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
咔哒。
电话，意外地被接通了。
“顾霆峥。哪位？”
熟悉的声音让林晓娇强撑到现在的神经瞬间崩溃。
“三叔——救命——”
她对着听筒，泣不成声，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
“我杀人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极短暂的、死一般的沉默。
下一秒，顾霆峥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是那个语调，甚至比平时更加沉稳、冷静。
“你现在安全吗？”
“在哪里？告诉我具体位置。”
他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定海神针，清晰无比。
“师大……后、后面的中山巷口……电话亭……”她抽噎着，几乎不成句。
“好。待在那里别走开，我立即安排人过来。”
“……。”
林晓娇只剩下呜咽。
“娇娇，”他的声音忽然压低，“别害怕，等我。”
“……嗯。”
她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音节。
电话挂断了。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林晓娇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蹲坐在羚话亭边，蜷缩起来，不住地发抖。
浑身冰冷，无助的扯紧了凌乱的衣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巷子深处的黑暗像一个噬饶巨口。
他。
等他。
……
林晓娇目光空洞的呆坐着。
朱跃辉和阿泰是带着警察过来的。
警笛声尖锐刺耳。
胡国志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出来，迅速塞进救护车拉走，生死不明。
林晓娇作为现场唯一嫌疑人，被带上了警车。
朱跃辉陪着她上了车。
“晓娇，没事的，老大在赶来的路上。”
朱跃辉一直在安抚着她。
林晓娇却没有太多的反应。
她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湍夜景，身上披着一位女警好心给她的毯子。
毯子下，她的双手沾满干涸暗沉的血迹，衣服上也满是血污。
……
分局里，朱跃辉陪着她做初步笔录。
“我正当防卫……他要侵犯我……”
再多的细节，她不愿回忆。
另一边，tZ集团在江城的首席法律顾问江荣深，带着精英律师团队火速抵达，阵仗之大让分局的气氛都微妙了几分。
江荣深冷静地询问细节，试图构建最有利的辩护逻辑。
但林晓娇蜷缩在椅子上，抱紧自己，只是摇头，一句话也不肯再。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胡国志压下来的重量、徐德友逃跑的背影和那片刺目的血红在反复回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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