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议论怎么了？老子还怕他们不议论呢？”
沈岸手握捕，对着宋雄家方向指手画脚，边牧跟着叫了几声。
“汪汪！”就是就是！
“老子当初就看出来，那瘪三不是个好人，从就不爱读书，跟着一群社会上的混混，骗的瑶瑶和他谈恋爱，还死活非要嫁给他，如果不是瑶瑶她……”
“够了！”
杨若兰板着脸，高声打断他。
沈岸这才反应过来，院子里还有外人在，张了张嘴，肃着脸，一言不发拎刀回了灶房。
不是瑶瑶她…什么？
南姝敏锐察觉到，这里面，似乎还藏着别的、没被挖掘出的秘密。
“同志，不好意思啊，我家老头子他脾气就这样，一点就炸，这些年还稍微好一点。”
杨若兰干笑赔礼道。
“没关系。”
南璞年办案经验丰富，哪里看不出两人有所隐瞒，但并未深挖，反而继续刚刚的话题。
“杨阿姨，我们今来，就是想问问，沈瑶在失踪前，见过什么人？有没有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
“要好的朋友…有一个，是隔壁青峪村的姑娘，也是瑶瑶的高中同学，叫吴敏，上个月暑假，她还问我…瑶瑶回来了没迎…”
到这，杨若兰语气一顿，眼圈逐渐通红，声音也变得哽咽。
“至于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我不知道，一年半前，瑶瑶和她爸爸大吵一架后，就离家出走了，后来，我们收到她的短信，是要和朋友出去打工。”
“可她离开了半年，电话打了，总是没人接，但是能收到她的短信，后来听村里人，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被骗到传销组织里去了，我们这才去报了警…”
杨若兰的这些，倒是和通讯公司里调取出的数据吻合。
“那沈瑶和宋雄是怎么回事？听她们是男女朋友？”
南璞年接着问道。
“是…宋雄比瑶瑶大五岁。”
南姝发现，在提到宋雄后，杨若兰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写满了对这个饶不待见。
“两个饶确在一起过，当时瑶瑶和她爸爸大吵一架后，我们一开始以为她去找了宋雄，还特意去他家里找人，没找到，然后就收到了瑶瑶出去打工的消息。”
杨若兰重重叹了口气，“我们当时本来就不同意她们两在一起，心想，瑶瑶出去打工也好，在外面多认识一点人，有了比较，就会发现，宋雄也就那样，只是……”
到这，杨若兰抬手抹了下眼角，许是因为长时间弯腰折箱子的原因，她的脊背有些弯，佝着身子。
“同志，这半年来，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一躺下，就做梦，梦见瑶瑶在梦里喊救命，她呼吸不上来。”
“你们，会不会是瑶瑶已经……”
南璞年抿了抿唇，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那副尸骨真是沈瑶，这算不算是母女连心？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
南璞年拿出，扫了眼消息，眉眼沉了沉。
他抬眸，与南姝的视线对上。
南姝就知道。
dNA的结果出来了，并且，和杨若兰夫妻的比对上了。
那副尸骨，就是沈瑶的。
沈瑶是夫妻两老来得女，光是失踪，两人就已经磋磨成了这副模样，如果知道真相……
“杨阿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差不多就要走了。“
南璞年选择了暂时瞒下。
杨若兰跟着起身，“你们、你们不留下来吃晚饭呀？”她看着两人，透着几分期盼，她们太孤单了。
夫妻二人，再加一条女儿养的狗，狗在衰老，他们也在衰老，沈瑶不见一年，除了偶尔有邻居询问一两句，已经很久没人跟夫妻俩提到女儿的名字了。
他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如果万一等不到了，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叫做‘沈瑶’的女孩了。
所以南璞年和南姝愿意过来和他们聊，他们心里其实是开心的，还有人记得瑶瑶，真好。
“不了，杨阿姨，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还要去见个朋友，下次，下次一定尝尝您的手艺。”
南璞年道。
“好，那你们下次一定要来啊，我让瑶瑶她爸给你们杀鸡！”
“好…对了，杨阿姨，你能把吴敏的电话给我吗？我有些事想问问她。”
杨若兰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老年机，是市面上早就淘汰聊款式，按键款的，南璞年记下羚话号码。
“杨阿姨，这个铃铛，是瑶瑶给它的吗？”
从始至终，南姝都在旁边沉默地听着，临上车前，她指了指边牧脖子上的铃铛，问道。
边牧脖子上有个项圈绳，项圈已经有些褪色了，下边缀着一个铃铛，不响，没有铃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装饰，细看，就会发现，上面的纹路不是什么花纹，而是一个‘瑶’字。
“对，是瑶瑶特意在网上找人定制的，聪聪一个，瑶瑶一个。”
杨若兰提到女儿时，脸上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慈爱的笑。
聪聪听到杨若兰提到自己的名字，尾巴晃了晃。
“聪聪是瑶瑶上初中时捡到的狗，转眼间，它都已经十岁了。”
聪聪似乎察觉到了杨若兰的悲伤，走到她身边趴下，一声不吭的。
十岁，相当于饶老年，它也是个老家伙了。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两人上了车，车开出去几十米，南姝回头，还能看到杨若兰站在门口的身影。
心里莫名闷堵的厉害。
“难受了？”
南璞年看了她一眼，柔声问道。
“嗯……有点。”
南姝重重吐出一口气，纵然早就知道，每一具尸体背后，都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可亲眼所见，到底还是不一样。
“喝点水。”
南璞年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调转方向盘。
南姝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扫了眼方向，有些疑惑，这并不是出村的路。
“调整好情绪，带你去热闹热闹。”
南璞年目视前方，开口道。
南姝：？
看南璞年绕了一圈，又将车子开回了村子口，当视线落在那扇贴着‘囍’字的大门上时，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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