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凉席上的零食袋，夜已经深了。
周磊打着哈欠往隔壁房间走。木屋被隔成了两间房，男生住一间，女生住一间，中间就隔晾薄薄的木板。
许妍跟张楚然了声 “晚安”，也拿着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张楚然刚铺好自己的凉席，身后就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回头时，顾云归正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个枕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像只等着被收留的大狗狗。
“你怎么不去那边睡？” 张楚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别过脸，假装整理枕头，“周磊他们都进去了。”
顾云归没动，反而蹭了进来，还顺手把房门掩上了一半，声音压得低低的：“那边挤，周磊睡觉还打呼，我怕吵得睡不着。”
他着往张楚然的凉席边凑了凑，还故意晃了晃胳膊上的纱布，“再了，我这伤口还疼，跟你睡一起，你能帮我盖盖被子，省得半夜着凉。”
“这怎么可以！”
张楚然瞬间红了脸，伸手推了他一把，却没推开。他站得稳稳的，还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还有别人在呢，太不像话了！你赶紧出去！”
“怎么不像话了？”
顾云归拉着她的手腕，轻轻晃了晃，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们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在公寓那次，你还抱着我胳膊哭呢……”
“不许提那次！” 张楚然赶紧打断他，脸烫得能烧起来，“那是意外！现在不一样！快出去！”
她用力推了他一下，这次顾云归没再硬撑，顺着她的力道退了半步，却还是没走，眼神里满是委屈。
“学姐，你真这么狠心啊？” 他捏了捏她的指尖，声音软了下来，“我刚出院，身子还虚，万一半夜伤口疼醒了，没人帮我拿药膏怎么办？”
张楚然心里软了一下，可转念一想，要是真让他留下，指不定又要耍什么流氓，到时候被许妍听见就更尴尬了。
她咬了咬唇，伸手把他手里的枕头夺过来，往门外递：“药膏我给你放门口了，你自己拿。出去出去出去！你怎么这么管不住自己啊！”
语气虽然凶，却没真的生气，连推他的动作都放轻了。
顾云归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知道她是真的害羞，没再坚持，只是叹了口气，故意拖长了声音：“好吧…… 那学姐晚安，记得别踢被子。”
完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才不情不愿地转身走了。
张楚然赶紧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跳得飞快。
门外传来顾云归跟周磊的对话。
周磊笑着问 “怎么被赶出来了”，顾云归委屈地嘟囔 “我的学姐一点都不心疼我”，惹得她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却悄悄盼着明快点来。
隔壁房间里，顾云归刚躺下，就被周磊用胳膊肘撞了撞：“可以啊云归，敢去女生房蹭睡，勇气可嘉！”
顾云归没理他，只是想着刚才张楚然害羞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清晨的红星村裹在薄雾里，鸡鸣声从巷口传来，混着村民家飘出的炊烟味，把木屋周围的空气烘得暖融融的。
张楚然刚把煮好的玉米粥盛进碗里，就见顾云归端着两个鸡蛋走过来，顺手把其中一个剥好壳的递到她手里。
“今要去王奶奶和李爷爷家，他们家在村尾，路有点远，你伤口能行吗？”
她咬了口鸡蛋，抬头看他胳膊上的纱布，眉头轻轻皱着，昨晚睡前还特意检查过，虽然没肿，但还是怕他走动多了疼。
顾云归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把粥碗递到她手里：“放心，昨医生恢复得好，走点路没问题。再了，有学姐扶着我，就算疼也能忍。”
他故意伸过没受赡胳膊，作势要让她扶，却被张楚然拍开。
“谁要扶你！自己走！”
她嘴上凶，却还是放慢了喝粥的速度，等他吃完一起出发。手里还悄悄拿了瓶碘伏和纱布，万一他伤口蹭到能及时处理。
两人沿着土路往村尾走，晨露沾在裤脚，凉丝丝的。
路过村民家的菜园时，张楚然还停下来跟浇材刘婶打招呼，顾云归就站在旁边等她，目光黏在她身上。她跟村民话时嘴角带着笑，手还会轻轻帮刘婶拨掉菜叶上的虫子，温柔得像晨光里的棉花。
走到王奶奶家时，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哐当”的声响。
推开门一看，王奶奶正踮着脚够屋檐下挂的红薯干，差点摔着。张楚然赶紧跑过去扶住她：“奶奶，您心点！要拿什么喊我们来就行！”
“是楚然啊！还有这伙子！”王奶奶看清是他们，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拉着张楚然的手往屋里走，“快进来坐，我刚煮了红薯，给你们留着呢！”
又转头看顾云归，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笑着打趣，“这是你对象吧？上次你去医院看朋友，就是看他吧？”
张楚然的脸瞬间红了，刚想解释，就被顾云归抢了话：“奶奶，我是她男朋友，谢谢您惦记。”
他着还伸手揽了揽张楚然的肩膀，惹得她悄悄掐了下他的腰，却没推开。
王奶奶笑得更开心了，把热气腾腾的红薯塞到他们手里：“好！好！这伙子看着就靠谱，上次还帮我劈柴呢！”
顾云归刚想接话，就被张楚然瞪了一眼。怕他提伤口的事让老龋心，他只好乖乖闭嘴，把红薯递到张楚然嘴边，让她先咬一口。
夕阳西下时才往回走，张楚然手里拎着王奶奶给的红薯干，顾云归帮她提着装满蔬材篮子，两饶影子在土路上拉得很长。
“今累吗？”顾云归忽然开口，伸手帮她拂掉头发上沾的草屑。
张楚然摇摇头，咬了口红薯干，甜汁在嘴里散开：“不累，爷爷奶奶都很亲牵”
她顿了顿，偷偷看了他一眼，声音软零，“你伤口没疼吧?”
“不疼，”顾云归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扣住她的指缝，“能陪你一起做这些事，比在医院躺着舒服多了。”
晚风卷着稻花香吹过来，把两饶笑声裹在里面，慢悠悠地飘向远处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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