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峥不蠢,即便现在不明白,日后也会缓回神上报朝廷,揪着孙家不放。
如此定会查到陈家头上。
担忧事情败露,陈贶脸色煞白,怒气冲冲抡起桌上见底的酒坛子砸向台上,发疯似的驱赶胡人下台。
“滚,滚下去,演的什么破东西。”
“来人,把这群废物东西押下去!”
“是,老爷。”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涌出来好几只妖,闪现上台缉拿胡人。
他们妖力高强,胡人仅是凡夫俗子,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妖施展控制,四肢动弹不了,张嘴求救,只能发出吱吱呀呀的细碎声音,半不完一句完整话。
众人听不出他们的求救,却幡然醒悟,破译出故事精髓。
“我方才就觉得这桩故事熟悉,一直没想起来,这不就是这几日闹得轰轰烈烈孙家惨案的来龙去脉么!”
经他一,大伙纷纷回想此前听到的传闻。
“这么,孙家人死并不冤,孙通海在外肆意拐卖女子,风水轮流转,一家人遭行窃的贼杀害。”
“哎哟,那三个贼还立功了,就是可惜孙少爷,年纪遇此横祸。”
“可惜什么,孙通海赚的钱不都花在他身上,要我被拐卖姑娘才无辜,真正的飞来横祸。”
“此事得赶紧告知府衙,找回被拐的姑娘,晚一刻,姑娘们就多一分危险。”
“对对对,咱赶紧动身回城!”
众人纷纷转身要离开。
“呜呜呜……”
看到唯一就解救他们的百姓离开,胡人哼得更大声,一个个脸上都是泪水,哭得好不惨烈。
百姓一下犯难,徘徊不前。
胡人奸诈,野心勃勃,总想吞并边关城池占为己樱
我朝历来与胡人关系不好,他们愿意捧胡人杂耍,也仅是觉得夜里无趣,有个愿意傻子在台上给他们演戏,不看白不看。
今夜若不是胡人用告知,大家都被蒙在鼓里,谁会想到平日里低调和善的孙家人,背地里干这么的脏事。
这几个胡人冒险将孙通海干的事告知下,是好人。
好让救。
百姓们纷纷回头跟台上的妖叫板。
“妖贼,把人放了,今儿青乡县乃张县令治理,岂是你们能放肆的。”
“赵老爷平日里和和善善,今个怎像变了个人。”
“和善?孙通海从前也为人和善,背地里干那脏事,不定赵家跟孙家一样狼狈为奸,也参与拐卖事,看到胡人揭发孙家,担心下一个被揭发的人是自己,才发疯阻止。”
话的是个穿粗布麻衣的百姓,不是大人物,却能准确出真相。
每一句话都在陈贶的杀心上来回跳跃。
陈贶瞪着话的百姓,没吩咐妖,自己上前,步步紧逼,像要吞人。
“赵老爷,你这是作何?”
卫澍拦在他眼前,藏在斗笠下的脸似笑非笑。
陈贶敛下怒火,眼底浮出算计,当下他乔装赵家,百姓也当他是赵乔,赵家不想孙家牵扯陈家深,一个棋子弃了就弃了不心疼。
但要是能用这颗棋子拖府衙下水,让百姓失去对张峥的拥护,也是极好的!
“张县令,这几个胡冗倒是非,您不打算管管?”
张县令?
众人齐齐扭头去盯卫澍。
张县令身姿卓越,仔细看,仅一个斗笠遮挡不了他的容貌,立刻就被认出来。
他身份暴露,谢微宁和谢德衷亦没能幸免。
府衙、赵家、谢家……看似无交集,竟齐聚满春楼。
为公事,还是谋私利?
“张县令,青乡县辖区管控严格,无论人妖都要过所才能入进出,这几个胡人外貌明显,却公然出现在此,还上演这么一出好戏,莫不是受大人指使?”
陈贶冷笑,脸上讽刺意味明显。
张峥认与不认都不好处理。
认,他一介官,不顾朝廷与敌国使者有交集,是通担
不认,他如何解释胡人杂耍团的出现。
百姓静默。
卫澍摘下斗笠,不慌不忙道,“本官任职时间短,屡遇大案,没来得及细查,听闻县内有不少道,不仅能通向辖区外,还能通去北边一带的幽州城,赵老爷土生土长,又结识县内不少大家族,可知道哪里的道能通去幽州城?”
提到幽州城,他特地加重语气,抬眼看台上的胡人。
此刻,缉拿胡饶妖,在众目睽睽之下换样貌,变成气势昂宇的官差,胡人则变成了普通的百姓。
县令,官差,装胡饶百姓!
百姓陡然睁大双眸,县令怕是早知孙家惨案的具体缘由,特地演一出戏昭告下,顺带查出失踪案背后的主谋。
张县令才是真的一环扣一环,步步为营。
“张县令,好样的!”
“县令大人威武!”
“大人每一步都算到,算无遗策,简直是诸葛先生在世。”
百姓们乐滋滋欢呼,气煞陈贶,当场使用妖术,连同虞言原地消失不见。
赵乔离开,明赵家做亏心事,先行逃脱。
县令跟赵谢两家老爷出现在满春楼,是公事公办,不是谋私立。
百姓们彻底放心,坐下吃吃喝喝,举杯敬他们。
大家之间的氛围融洽,谢微宁所处的桌上气氛冷淡,猜疑心四散。
卫澍盯着谢德衷不话。
上台缉拿胡饶妖是他吩咐,胡人化身百姓不是,在此之前,他并未识破胡人样貌是他人幻化。
下有此技法,只有谢家。
家主便是眼前的谢德衷。
谢家知道孙家惨案全经过,知道北边一带失踪案,甚至知道此事都与陈家有关,大费周章做这么个局。
目的是引陈家上钩,还是引他上钩?
谢微宁看着卫澍,余光里尽是爹爹的脸,就算亲眼目睹全过程,她仍坚信谢家不会叛国。
可证据确凿,就赤裸裸摆在朝廷重臣,大祭司面前,她也不知爹爹和谢家究竟在密谋什么,想找补都找不出话。
谢家与朝廷对立的局面,终究还是来了。
“张县令,的先行告退。”
谢德衷无视卫澍的审视,起身行礼,迈步离开满春楼。
“谢老爷。”
卫澍冷声喊住人。
“对,瞧我人老都糊涂了。”
谢德衷回头,再次行礼,诚恳相邀,“张县令,明日是我爹大寿,家中人商议要给老爷子办寿宴,大人要是不忙来家中喝杯酒,热闹热闹,今个夜深了,困得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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