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门“吱呀”一声开了，赵春华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一看是陈识，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哎哟！是识啊！快进来快进来！这大冷的，你怎么跑来了？牛主任！快看看谁来了！”
牛丰骏闻声从二楼下来，看到陈识和他脚边那鼓鼓囊囊的麻袋，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嘴上却故意道：“嘿！你子，这是打哪儿发了财？弄这么些东西？快来楼上坐一坐！”
陈识上了二楼，把东西放在门后，搓了搓冻僵的手，嘿嘿笑道：“牛叔，赵婶，我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来看看您二位。前阵子家里的事儿，多亏您和赵婶，还有赵大娘帮忙，我心里一直记着呢！”
赵婶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跟你牛叔和婶子还客气啥！那不全是你自己争气，把事情办得漂亮？你赵大姐后来没少夸你，你是个办实事的孩子，不像那些光会耍嘴皮子的。”
她指的是赵大娘，语气里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牛丰骏招呼陈识在炉子边坐下，递过一杯热茶：“坐下暖和暖和。听你子在派出所又露脸了？端了个扒手团伙？”
“嘿嘿，运气，都是运气，还有师傅和同事们帮衬。”
陈识接过茶杯，谦虚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牛叔，赵婶，我也没啥拿得出手的。这是我一个跑山的朋友弄来的野猪肉，还有点山货，都是乡下东西，不值啥钱，但胜在新鲜。您和赵婶留着过年添个菜，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着，他就要去打开麻袋。
“哎哎哎！别忙别忙！”
牛丰骏赶紧拦住，脸色一板，“识，你这可不行啊！太见外了！你牛叔我这儿还能缺你这口吃的？赶紧拿回去，给你娘和妹妹们补补身子！你现在是家里顶梁柱，她们更需要！”
虽然有些眼馋，毕竟这年头猪肉可比黄金还要金贵，但是该推辞还是要推辞……总不能让人家以为你就是看上了这些玩意吧？
国人都爱来这一套。
赵婶也帮腔：“就是！听你牛叔的！你这孩子的心意我们领了，东西绝对不能收！”
陈识早就料到会这样，立刻摆出那套“无赖”架势，苦着脸道：“牛叔，赵婶，您二位要是不收，我这心里可真过意不去了！您不知道，我娘听我要来看您，千叮咛万嘱咐，要是东西送不出去，就是我不会办事，回家非得道我不可！再，这东西我特意带来的，再原样拎回去，多重啊！您就可怜可怜我，帮我减减负呗？”
他这话半真半假，配上那可怜巴巴又带着点赖皮的表情，把牛丰骏和赵婶都逗乐了。
“你子啊！这张嘴真是……”
牛丰骏指着他，笑骂道：“人鬼大，看着憨厚，实际上滑头得很！”
赵婶也笑得不行：“行了行了，牛主任，孩子一片心意，再下去倒显得咱们不近人情了……识啊，下不为例！以后再来，可不许带东西了，人来了我们就高兴！”
“哎！保证下不为例！”
陈识立刻眉开眼笑，顺杆就爬。
牛丰骏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看了看麻袋里的东西，啧啧称赞：“嚯！这野猪肉可真不赖！膘肥体壮，是正经山里的货色！这排骨也好……正好，你赵婶这两念叨着想包点野猪肉馅的饺子过年，这下材料齐活了！”
“刚刚都打算拿点酸菜腊肉包饺子了。”
赵婶也凑过来看，满脸是笑：“可不是嘛！识你这礼可送到婶子心坎里了！晚上就别走了，在这儿吃，婶子给你露一手，炒两个菜，让牛主任陪你喝两盅！”
“那敢情好！”
陈识求之不得，“我可想念赵婶的手艺了！”
礼物送出去，气氛更加融洽。
牛丰骏详细问了问陈识在派出所的工作，听到他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纠纷和抓扒手的细节，不时点头，给出一些长辈的经验之谈。
赵婶则下楼一边准备晚饭，一边絮絮叨叨地关心王娟和两个孩子的近况，听户口和房子都批下来了，更是连声道好，替他们一家高兴。
晚饭虽然简单，就是赵婶炒的两个家常菜，加上一碗用陈识带来的野猪肉烩的酸菜粉条，但吃得格外香。
牛丰骏拿出自己珍藏的一瓶二锅头，和陈识酌了几杯。
灯光下，炉火旁，几人聊着家常，着工作和生活，充满了温馨实在的人间烟火气。
从国营饭店离开，夜色已深，寒风依旧，但陈识心里却像揣了个火炉，魏主任的期许与赠礼，牛主任和赵婶发自内心的关怀与认可，都是寒冬腊月里边的慰藉。
一边打着出溜滑，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魏大川、牛丰骏这边的关系都已经走动了，接下来就该去轧钢厂杜春山主任，还有分局杨大爷那里走动了……这年关的人情往来，忙碌，却也充满了人情味儿和喜悦。
到了家。
时间不早了。
但王娟与两个妹妹都在等着自己吃饭，陈识这时候才想起来没和他们自己下午去走动关系，现在肚子已经吃饱了……可看到自家老娘还有来妹妹等了自己那么久，心里边顿时亏欠得很。
“娘，今儿做了啥？怎么味道这么香？”
陈识乐呵呵的道。
为了不让他们失望，就算不饿，也得和家里人一起吃！
王娟倒是也没问陈识怎么这个点才回来，作为公安的家属，他们自然知道……晚回家就代表着出了什么事儿，反正也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就没什么好问的，这就是给予陈识最大的支持。
不管等到多晚，家里边都会有他的一口饭吃!
并且给予他空间去做事！
王娟脸上满是笑容，“今儿肉联厂那边放了一些肉出来，我买了整整半斤，这肉可新鲜着……要不咱们今晚吃烤肉？”
陈识眼前一亮，“成啊，也好久没吃了！”
他随身空间里边的调味料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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