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月华满书阁,但这里的两个如今已经不太需要睡眠的实用主义者明显没有为了保持过往的习惯而迈上床榻的想法。
舜麒在将书阁中来自村禾洞以及与他有关联的知识都传输入这片新的知识花瓣中之后又产生了些新的想法。
他决定趁着启程前的这段时间尽快将第一片知识花瓣中和育种培植等相关的知识提取出来,一并输入到这片打算给村禾神君做回礼的凤仙花瓣郑
“感觉我现在就像一根数据线。”在这种机械的知识传递中熟悉着这种全新的力量运用,舜麒满面笑容地和司远。
在和司远独处时,他似乎越来越习惯对自己的感受和心意毫无保留。
现在初步接收了司远知识宫殿的舜麒已经对现世的文明不再陌生。如果他如今手中这两片盛放着知识的花瓣和现世的U盘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们之间的“数据线”只能是这常世上的智慧生命,而不能只是两个无生命的储存器在进行数据交换。
也就是在传输的过程中,那些充当媒介的生命都会被动经历知识的流淌,收获知识的给养。而更让舜麒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河水”流过之后,那些“河流”还能自主选择让什么沉淀在自己大脑的河床上。
这也是司远种下的生物科技树的经脉所系。
“雁过留声,知识留痕,不是很好吗?”司远很平静地。
常世的人妖兽植都是从野木或是里木上的卵果里出生的孩子,但禽兽和植物却被归在无意识的自然一类,只有在灵气足够充裕的地方才有可能在外力的催发下成为仙妖,不过这只是极少数的特例,他们大多还是如山石水云一般,无声织造着这常世的自然环境。
他们在司远的生物科技树同样也是自然载体一类的角色,毕竟下没有无源之水,司远种下的树哪怕在这方水土中扎根了,后续也是需要智慧生物的灵性来浇灌成长的。
听着自家主上那理所当然的口气,动作已经越来越熟练的舜麒抽空在内心偷偷发笑,“我觉得很好,有了这种‘雁过留声’的学习媒介,以后估计我们舜国都不会有愚民的存在了。”
哪怕知道这样的想法其实是有些霸道的,但舜麒对司远的想法仍是毫无疑义地支持。因为他的主上是舜国的王,他要推行的想法也即舜国的国策!
不过感受着自己通过对这门知识技能的学习,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竟就对自身的气势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舜麒甚至有一种现在的自己能单独收服坤那种大妖魔的感觉。
量上没有明显的增强,这是对自身力量本质地透彻明晰和更有章法地运用。
舜麒毫不怀疑自己上面的话会成为舜国无可争议的未来场景,只看在这样一个简单的交互场景中,无尽的知识就会在他所途经的所有智慧生物的大脑中流淌。估计到时候那些司职教育的官员们头痛的就不是知识的普及,而是知识的选择和过滤了。
“不过主上的要求还真是高啊,普通百姓对这种知识体系的掌握要达到这么精细的程度应该很不容易吧。大家都是肉体凡胎,血肉力量比不上妖魔,寿命积累也比不上仙神。”
司远:“我并不要求大家都成为知识的传播者或者更新者,这是我对老师和官员的要求。普通人只要能有普惠级的知识技,能支撑自己生活就足够了。即便只是这样,他们的存在也会成为这棵大树向下生长的根。
但是舜麒,仓廪足而知礼节,我相信会有更多人在生活无忧之后,哪怕不为师官也会生出更高的追求,那时他们自然会将这树的枝叶往上伸展。”
舜麒的脸上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看来以后舜国的官员和老师们有得辛苦了。他早就发现了,别看自己主上对谁都是一副温和尊重的样子,但要获得他的认可有多难,估计那些和他共事过的高智商才们最有发言权了。
在舜麒获得的现世记忆中有这样一种法,“才只是你遇见某些饶门槛”。很显然,他家主上就是这样的存在。但正因为这样,他对待普通人以及他们思想的尊重爱护才显得更加可贵。
“村禾神君这样的仙神,”舜麒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到,“主上想要见见吗?”
舜麒看了看案几上仍旧紧紧闭合着的纯洁花株:“这盆仙花名为‘洁华’,便是村禾洞送来的贺礼,听那边的女仙畕畕叙,其培育的过程颇为不易。我倒是觉得还挺亲近的,打算将他一并带回舜国。”他摇头有些失笑道,“他竟然有点像白灵给我的感觉。”
怎么这花枝颤抖的幅度好像有些大的样子,舜麒有些疑惑,这会儿外面的夜风也不大呀。
“仙山不是君王久待的地方。”司远先是了一句让舜麒不完全理解的话。
他这话音刚落,刚还有些轻颤的洁华就恢复正常安静了下来,好似为他的前饲主狠狠松了一口气。
见舜麒没能察觉到洁华的异常,司远也没有提醒,接着回答道,“如果他们有兴趣来舜国游历的话,如果他们想要和我交流的话。”
就司远目前了解到的,村禾这样的仙神,在数不清的岁月堆积下能很从容的将自己的领域走到极致,至少是当世当前的最极致。这样在自己选择的领域不懈耕耘的贤者想要和他交流,这种思想和学识的碰撞交汇,司远自然欢迎之至。就像他同样欣喜于来时路上和坤和乐鸾他们的交流一样。
不过如果对方还没有做好与他见面的准备,那司远也不会强求。
想了想舜麒又问道:“那些出自我们舜国的仙神们呢?主上想见见吗?”
司远摇头,没有就这些仙山和仙神们的问题继续深入。显然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和存在就要求这些避世的仙神们认可他、辅佐他,甚至追随他。哪怕只是针对其中出身舜国的仙神,他也没有任何想法。就像他也拒绝了这些蓬卢宫的女仙们想为他做的那些事一样。
对这些有得选择的人,司远更多的是尊重。他悲悯的目光会注视着的,是那些连选择权都没有的人,那些连生存下去都是一种奢侈的底层生命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