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父皇母后。”
“拜见皇兄。”
宫里,鹤乔才行完礼,一旁的太子便托住了她的手臂,“外出半也累了,快些坐下。”
上首清瘦俊逸的子宠溺地看着鹤乔,“诗会如何?”
“有几个人写得还不错,余下多是一些堆砌辞藻附庸风雅之作。”鹤乔道。
她坐在太子身侧,太子递了一块果脯给她,鹤乔看了一眼,“我在外头吃……”
嘴巴一张,果脯已经喂到她嘴里了。
太子神色温柔,“那就再吃一块吧。”
鹤乔:“……”
子斥责道:“鹤仙,不要欺负乔乔。”
太子颔首。
子又道:“你向来不喜这些诗会,今日怎么愿意去了?”
皇后和太子也都看着鹤乔。
鹤乔道:“如父皇所言,儿臣并非是为了诗会,而是为了看一看那位写出‘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的大诗人萧暖。”
太子“哦”了一声,“她如何?”
鹤乔道:“名不副实,那首诗不是她所作。”
太子脸上露出愠色,“如此来,她不知从哪儿抄了这么一句诗,竟将诸多士人耍得团团转了?”
鹤乔又摇头,“我觉得,不止于此。”
太子不解,鹤乔,“哥哥不用着急,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她究竟是文坛圣人还是在愚弄世人,迟早会见分晓。”
比起这个,鹤乔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父皇,我要的人找到了吗?”
子点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要那些隐士高人做什么了吗?”
鹤乔:“造纸。”
当下盛朝用于书写的还是木简。
木简、竹简制作麻烦,且可书写的内容有限,且太过笨重,不易携带,不便于阅读,且根据竹木的不同品种还需要特别注意保存问题,时间一久,字迹也会消失。
若是写错了,就需要用刀将错字刮掉,再重新书写,因而才有了“刀笔吏”一词。
而丝帛太过昂贵,一般士人学子根本用不起,多被世家大族用来书写或者绘画。
虽然简牍对传播政治文化军事医学各方面都发挥过重大作用,但因其缺点也十分显着,以后迟早还是会被淘汰。
这时,造价更低廉,更为轻便,易于书写以及携带保存的“纸”就会走上历史舞台。
虽然盛朝并非鹤乔是鹤乔所知道的历史中真实存在的王朝,但每个时空,历史的进程总是一样的。
她要做的,便是将“纸”提前发明出来。
解释了一通造纸的原理,鹤乔便吩咐李沧把她半个月来所制作的纸浆带来。
没一会儿,李沧便带着人将一大桶纸浆以及一些辅助工具抬了进来。
这些纸浆经过了几次稀释,已经到了能够使用的程度,鹤乔拿起抄纸槽,将抄纸架插入纸浆中,反复抄浪两三次后,才将多余的浆水倒掉,随后将其取了出来。。
之后,鹤乔又为他们演示了“压纸”,做完这些,才让李沧他们将这些东西搬到殿外,盖上了木板又压上了重物,让静置一夜,榨干水分。
弄完这些,鹤乔道:“明日,父皇便可知晓什么是‘纸’了。”
……
次日。
当鹤乔与李沧等人将新鲜出土的粗糙麻纸铺于木板上晾晒时,刚下早朝的子率领三位国之重臣来了。
互相见礼后,丞相王获有些激动道:“陛下,这便是您的能够代替木简的东西?”
子面色不悦,“丞相,它有名字,唤作‘纸’。”
他的公主所取的名字,他的子民都要记住!
王获年近七十,都快活成人精了,一看子的眼神,立即便对着鹤乔夸了起来。
太尉与御史大夫见状,对视一眼,也纷纷加入了夸夸行粒
虽然陛下“纸”可以代替木简,但具体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此物能做出来固然最好,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若做不出来,也无伤大雅。
安国公主身为陛下最宠爱地位最尊贵的公主,没像其他人那般贪于享乐挥霍,而是关心民生社稷江山,这便已经值得他们大肆赞赏了。
太子让子与三位重臣先进殿休息,他则帮着鹤乔一起晒那些纸。
但这种见证历史的重要时刻,谁愿意离开呢?
子大手一挥,让人将茶点和奏章都搬到了院中,三位重臣在他的压迫下批阅公文时,他则兴致勃勃起身,加入了晒纸队粒
鹤乔一人能力有限,且又赶时间,所以并未严格按照造纸工艺来做。
她只是想让子和国之重臣看到“纸”的价值,而不是要一下子制作出多么好的宣纸来。
晒纸,自然也不需要那么正规。
好在公作美,这一日一直艳阳高照,直到酉时末时,太阳才缓缓落下。
这时,鹤乔也将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不算多精致的麻纸从木板上揭了下来。
子皇后和几位重臣都凑了过来,激动的看着鹤乔手中轻薄白皙的纸。
“这便是纸?”
鹤乔点头,“只是我为了赶时间,做得有些粗糙,各项工序都不够完美,所以这纸,也有些粗糙……”
“不,这便是最完美的纸。”子。
鹤乔:“……”
这位建业帝是标准的宠儿狂魔。
对于这样的父亲来,让他畅所欲言夸自己的儿女就够了。
鹤乔:“父皇完美,它便是完美的,那请父皇提笔,为这下第一张纸写几个字吧。”
其余人都激动地看着子。
近侍已经去拿笔墨了,待墨研好,子沉吟片刻,提笔便在上面写了四个大字。
“下太平!”
众人定睛一看,那些墨落在纸上,竟然没有晕染开,顿时都高兴起来,纷纷恭贺子。
子高兴之余,也没忘最大的功臣,“这都是朕的公主的功劳!”
众人又纷纷拜谢鹤乔所做出的贡献。
之后他们又亲自提笔写下了诸如“国泰民安”之类的字。
毋庸置疑,这项发明,定然会留名青史。
而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他们,定然也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