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落溪和苍云瑄安安静静地吃早膳。
苍云瑄不住地用余光看向她,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惜一无所获。
他垂下眼,这个女饶城府比他想得还要深。
两人前后放下碗筷,苍云瑄便装作闲聊地开口,“起来我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还请姑娘告知一二,我也好方便称呼。”
“叫我溪落便好。”沈落溪笑笑,“其实大人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毕竟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苍云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皇上将军中大权交给溪太医,可见皇上十分器重,看来云国又要有一个女将军了。”
站在沈落溪身后的萧越泽眉头微蹙,将手默默放在了腰侧的长剑上。
或许这只是苍云瑄对沈落溪的调侃,可在他听到却是对沈落溪的嘲讽。
沈落溪在云国已经是众矢之的,他不想再看到沈落溪陷入那样的危险。
“大人笑了,我不过是个太医而已,做不了女将军。”沈落溪笑着转移话题,“比起这个,经过昨夜发生的事,我想再坐以待毙下去,还不知道上元国会做出多少事来。”
“所以我想了一个主意,大人去找上元国的将军谈一谈如何?”
苍云瑄闻言,眉眼间多了几分疑惑,“姑娘不是不打算和上元国和谈吗?”
“云国的确不会和谈,但景国可以。”沈落溪笑道。
苍云瑄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他冷眼看向沈落溪,“你想让我作饵,搅乱上元国?”
沈落溪直接点零头,“这样做可以降低兵力损耗,何乐而不为?”
“不过大人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只是战争无可避免罢了,新帝才登基不久便起战事,怕是不好给百姓交代吧?”
她每一句话都点在了苍云瑄顾虑的点上,即便苍云瑄再不愿意,也要仔细想一想。
苍云瑄冷冷看向她,“溪姑娘实在聪颖,在下佩服。”
沈落溪自然听出了他的嘲讽,但她不以为意,“为免夜长梦多,大人现在便开始准备吧,等会我便让人去传信,确保万无一失。”
苍云瑄脸色难看,在战场上,万无一失大多只是句空话,更何况还是从沈落溪嘴里出来的。
他暗暗磨牙,硬挤出一句,“那就交给姑娘了。”
……
上元国营帐内,祁远骞阴沉着脸仰头灌下一大口酒,下一刻便恶狠狠地将酒杯摔在地上。
一旁的侍卫急忙上前给他拿了个新酒杯重新满上,然后开口安抚道:“将军别生气,万一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太子殿下什么都不懂,将军多教教就是了。”
祁远骞瞪了他一眼,“这是我教了他便听的事吗?我甚至还是他亲舅舅,劝他赶紧动手,结果你看他都已经拖了多久了?”
“再这么磨叽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侍卫继续安抚道:“这些事的确是太子殿下的不是,若是太子殿下能听将军的,我们早就拿下云国了,怎么可能让他等到的援兵。”
祁远骞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让商康宁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商康宁总是在敷衍他。
现在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甚至想直接越过商康宁,然后自己动手。
他思索片刻,正要开口就被掀帘子走进营帐的侍卫打断了。
祁远骞不悦地看向那侍卫,“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太子又让你传话让我安分些?”
“我又不是聋了,用不着反复提醒!”
侍卫急忙道:“不是太子殿下的事,而是这个!”
他把手里的信放在了祁远骞面前,祁远骞见他神神秘秘的,被他勾起了不少兴趣。
祁远骞打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后,他的嘴角便露出了一抹笑。
“这信来得真及时啊。”他大笑道:“去,准备些好酒好菜,今日我要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侍卫点点头,转身走出了营帐。
不多时,一个男人便被悄悄带进了营帐。
苍云瑄看向祁远骞,恭敬地行了个礼,“参见将军,只是我没想到要见将军一面这么难,竟然还要瞒着太子殿下见面。”
“若是我不心得罪了太子殿下,我可要找个机会好好和太子殿下道歉,到时候可就劳烦将军替我美言几句了。”
祁远骞不想浪费时间这个,开门见山便问道:“你的信上想要求和,本将军大人有大量,可以答应你的恳求。”
“但,你得拿出诚意。”
苍云瑄笑笑,“即便将军不,我也心中有数。”
“来皇上也是糊涂,放着上元国这样的盟友不要,却去帮云国,我才在那住两日,只觉得乌烟瘴气,这样的军队怎么打赢?”
祁远骞一脸得意,“云国早就不行了,苦苦支撑了这么久,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苍云瑄附和,“将军得是,所以我赶紧便来投靠将军了。”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会我在云国军营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将军,帮助将军一举拿下云国,希望事成之后,将军不要忘了我的功劳。”
祁远骞勾起嘴角,“本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你快把云国的事情告诉本将军!”
苍云瑄娓娓道来,祁远骞也听得仔细。
“现在云国和上元国相差太远了,将军现在动手正是好时机。”苍云瑄道:“所以将军快去找太子殿下尽快敲定这件事,可别错过了机会!”
祁远骞听到苍云瑄让他去找商康宁商议,他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他才不会去找商康宁,即便是了,商康宁也只会拖着他、敷衍他。
“这样的事不必找太子殿下,我作为上元国的将军还是做得了主的!”祁远骞冷声道。
苍云瑄笑道:“那我便先祝贺将军旗开得胜了,现在我也该回去了,到时候我和将军里应外合,不出半个时辰,将军便能拿下云国。”
祁远骞满意地点零头,“好了,本将军便借你吉言。”
他亲自送苍云瑄离开,随即便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准备。
等商康宁发现这件事时,军营已经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