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
沈落溪急忙上前扶起他,指尖传来的热度瞬间便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敬安康正不耐烦地指挥手下干活,余光看到沈落溪慢慢将萧越泽扶起来,立刻凑热闹地走上去。
“溪太医,你的厮怎么了?”
沈落溪没工夫搭理他,冷声道:“他染上了时疫。”
敬安康本来还想凑热闹,听到这话,赶忙向后退了几步,伸手扯来一个手下挡在他面前。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这便派人送溪太医回去,这里有我就够了。”
沈落溪没有话,带着萧越泽直接转身离开,连一个余光都没给被敬安康推上前的手下一眼。
敬安康看着沈落溪的背影走远,眉眼间满是轻蔑。
他啐了一口,“不就是会点医术吗?神气什么!别以为皇上现在看重你,你就敢骑到我头上!”
“不定你的下场比那个女人还惨!我就睁着眼看着!”
敬安康把这一来的不满全都骂了出来,神情才舒爽了些,却没看到转身后自己的手下的脸上有多嫌弃。
此时,沈落溪用最快的速度把萧越泽带回了宅子。
幸好现在昊焱他们不在,她不必担心他们会被染上。
她把萧越泽扶进房间,立刻给他喂了退热的药,然后便去打了水,帮他用最快的速度降温。
可过了半刻钟萧越泽的热度还是降不下来,她眉头紧蹙,伸手替萧越泽诊脉。
沈落溪的脸色沉了下来,萧越泽染上的时疫和那些将士染上的时疫不一样。
这个时疫更为凶险,刚才那些退热的药都没办法起作用,必须用更猛的药。
但沈落溪有些迟疑,退热的猛药她自然不缺,可药效太猛容易起反作用,毕竟急冷急热会弄坏他的身子,可不用,还在不断上升的体温也会对萧越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沈落溪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拿出了药,只能赌一把了!
她把药喂进萧越泽的嘴里,不到半刻钟,萧越泽的温度便降了下来,却也因为急冷颤抖着身子。
沈落溪急忙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同时用银针刺入他的几处大穴,让他的血流动得更快,好让身子尽快暖和起来。
但萧越泽还是颤抖得厉害,沈落溪眉头紧蹙。
现在她想唤来侍女去备水,可她吩咐过侍女夜里不必过来伺候,她也没办法离开萧越泽。
她思索片刻后,俯身将萧越泽抱在了怀里。
温度从薄薄的衣衫下传递,让萧越泽好了些。
迷糊间,萧越泽睁开了眼,但他难受得厉害,只能依稀感觉到有人在他身边,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强烈的眩晕让他再次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外面已是一片大亮。
萧越泽想要撑起身子,但他的手酸软无力,头也疼得厉害,只起来了一点又摔了下去。
身上的酸痛感让他闷哼了一声,随即便听到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他抬眼看去便对上了沈落溪疲惫的眼眸。
“你醒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沈落溪浅笑,“既然醒了就过来把这药喝了,你染上的疫病比军营里的将士们严重,可能在要床上躺几。”
“等你恢复力气可以下床后,身子便好了。”
萧越泽看着她走近,这才发现她眼下的乌青有多重。
他满脸愧疚,声音沙哑地道歉道:“劳烦将军昨夜照顾我一夜……”
“无碍,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是如何染上时疫的。”沈落溪问。
萧越泽也不隐瞒,直接道:“我陪将军放置艾草时,暗处有暗器飞来,我便替将军挡了下来,但我没找到身上的暗器,便没有和将军起这件事。”
“想不到那暗器上竟然带着疫病,不过好在染上病人是我,不是将军。”
他庆幸地对沈落溪笑了笑,却被沈落溪弹怜额头。
“虽然我很感谢你替我挡了下来,但你日后你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应该马上告诉我。”
萧越泽乖巧地点零头,沈落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只是微微发热后,她放心了许多。
昨夜萧越泽反复发热,她便在萧越泽身边守了一夜,直到明才好些。
她看着萧越泽把药喝光后走出了房间,随即把萧越泽用过的东西都集中起来丢进火堆里。
沈落溪静静看着火舌吞噬那些衣物,脸上满是深沉。
对她下手的人想要阻止她继续干涉这件事,可惜那人没料到萧越泽会发现,还拦了下来,以至于失了手,想来那人不会善罢甘休。
她得想办法抓住那人,问清他背后的人是谁,她也好想办法应对。
……
翌日,沈落溪刚走进太医院便被太医们团团围住,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先前这些太医面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现在怎么转性了?
沈落溪浅笑,“诸位大人有事吗?”
太医们眼睛发亮,紧紧看着她,“军营发生时疫的事情我们都听了,想不到溪太医才用一就治好了染上的时疫的将士。”
“我们翻遍医书也没找到见效如此之快的药,所以实在好奇溪太医是怎么做到的。”
沈落溪目光闪了闪,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们一个药方,“不过这个药方,也不是什么疫病都能治,诸位日后若遇上了,需要酌情更改药方。”
“这样的事对诸位大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众太医接过药方,都在暗自争抢,这么宝贝的药方若是自己拿着,万一再起疫病,他们也是有功之臣!
他们不再理会沈落溪,注意力都在药方上,沈落溪不以为意,转身往自己的位置去,却看到商康宁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想不到太医院竟然这么热闹,孤来得可不是时候?”
商康宁的声音响起,众太医立即停了下来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商康宁笑道:“既然诸位太医都在,孤正好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钦监已经选好了良辰吉日,孤不日便会迎娶溪太医。”